田兴不得不问,实在是秦国这些年来,不管有什么大事,要热闹热闹都是比刀剑比弓马,各国早就习惯了,所以专门培养了一些武者,专门用来出使秦国,这一下子突然换规矩,他们还真没有信心不丢人。
吴追毕竟有些经验不足,不知道怎么回话。荀圭看出来了,立马对田兴说道:“公子兴不必担心,在下初入士子境界。”说着,荀圭向其他使团代表作揖:“今日是我王大日子,还请各位给个面子,咱们就文比,吼不吼啊?”
各使团代表心里大呼“吼啊吼啊”,你一个士子境界我们害怕什么,你们秦国和燕国盯着异族,尚武是大家都知道的,但你秦国尤其不擅长文辞,大家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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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兴也暗自松口气,倒也不是非得赢,毕竟秦国出使他国,也带着专门培养的文人,其实各国都心照不宣,打个平手,然后最后互相恭维一下,双赢啊!反正都是为了糊弄那些中低层官吏和百姓黎民。
田兴向秦王吴追行礼,退了一步,对荀圭说道:“既然文比,你我就以儒门惯例称呼吧,在下年十九,不知你···”
说话间,宫人们已将大殿中间清扫,摆上软垫,在软垫中间摆上一张案几,案几两侧分别放置一尺见方的坐席。荀圭回礼道:“在下年十七,见过田学长。”
田兴伸手邀请:“荀学弟,请入席。”
于是荀圭和田兴在坐席上跪坐,这是正经的席地而坐。两人隔着案几,互相作揖。在场宾客都安稳坐着,安静等待二人选择的话题。
田兴说道:“荀学弟,你年纪稍幼,请你先出题吧。你我一问一答,先答不出来者,自动认输,输者只罚酒一杯,如何?”
荀圭客气起来:“学长谦逊。那学弟就先问了,敢问学长,夫子是谁?他有什么学问,传到现在,有什么流派?”
田兴彻底放松下来,完全没意识道,荀圭是完全不懂所以在套话,笑着说道:“学弟如此谦让,居然用这样的基础问题来问我,不过既然你问了,我自然要回答。夫子是我齐国王室,自然姓田,名峦;夫子广收弟子,有教无类,因材施教,学问嘛,自然是君子之道,仁恕之道,修身治国之道。各家学派,现在南北分立,不过是向内求己,与向外求实两派而已,根还是在我齐国。”
荀圭拱手道:“多谢学长。请学问吧。”
田兴面色严肃起来,问道:“先前听学弟你说,竟要让公子逸带他妾室来此种正式场合,此岂非乱了理礼法?”
荀圭心说我可不在这种问题上面跟你抬杠,绝对讨不了好。荀圭低头拱手:“是学弟我太过孟浪,失言了。”说完端起酒杯喝了一杯。
田兴终于笑起来,说道:“既如此,前事不提了。学弟,请提问吧,这次可要问些正经的。”
荀圭起身,心想既然要辩驳,那不如问个大的,于是荀圭问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学长以为如何?”
好家伙,田兴心里直呼好家伙,这是你一个士子境界该问的?我也才不过是个秀才,还没到那种境界啊。若是说的不好,回到齐国肯定会被先生打板子的!
田兴只能无奈地说:“我答不上来。学弟,你可有见解?”说着田兴也喝一杯罚酒。
荀圭摊开手:“我要是知道的话,还问你干什么,学长请提问吧。”
在场所有人都惊了,你们搞得这么正式,礼仪丝毫不差,都等着你们说出惊世言论,我们也好起哄捧场,结果就这?
田兴看着笑得奸诈的荀圭,突然灵光一闪,问道:“学弟,夫子授人学问,有教无类,有罪之人也能学吗?”
荀圭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我答不出来。学长你呢?”说着又喝一杯。
田兴也学着荀圭一摊手,说道:“我要是知道,我何必问你?”
“哈哈哈哈哈···”“嘿嘿嘿嘿嘿嘿···”田兴和荀圭笑了起来,很是和谐。却不知周围的气氛已经降到冰点了。
老秦王吴镇气的吹胡子瞪眼,心说你小子是来混酒喝的?难怪你一点不担心,原来是打算糊弄,还有那个田家的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等我修书一封,让你父王揍你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