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柔同学,唐心柔小朋友?”
“怎么又发呆了?我们现在在治疗,你要专心一点,知道吗?”
“看到这种全家被灭门的新闻,你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能不能告诉医生伯伯,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你的心情怎么样?”
灰白的画面中,影影幢幢出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慈祥医生,他的办公桌旁有一面小小的镜子,镜子上照出一个茫然无措的双马尾少女,她低头,目光闪躲。
“心情?我...我不知道...我好像...没什么心情...我很平静。”
对面的医生伯伯语气依旧温和,收起面前的旧报纸,安抚的拍了拍镜中少女微微颤抖的肩膀。
“好,那我们就先不说这些,再说说事情的根源,也就是六月一号发生的那件事,你还记得吗?可不可以仔细跟伯伯说说...如果你想哭的话,就哭出来...不要憋在心里...你要表达出你的情绪...”
“六月一号,那天,阿妈去世了...”
“是的,你亲眼看到的,是不是?当时你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
少女痛苦的闭上眼睛,脸上一片灰暗。
“我不记得了,我不想说,我真的不想说...求你了,阿伯,我不想再说下去了...”
她挣扎着睁开眼睛,满目都是交织的血丝,殷红血丝一点点在镜中蔓延,如同血色蛛网,将镜中少女封闭其中,紧密交缠,全无出头余地。
呼...呼...呼...
她只觉得呼吸愈来愈急促,周围都是影影幢幢的车流和人影,几乎要将她溺死,她只能张开了嘴巴大口呼吸。
却忽然感觉到一个暖洋洋,圆溜溜,软绵绵,甜滋滋的东西忽然被塞进了她的嘴巴里。
睁开眼睛,只见计程车后视镜中,双马尾的少女已经变成短发Madam,目光坚毅,面色冷硬,只是嘴里不合时宜的被塞了一只剥好的糖炒栗子。
而连接栗子另外一端的,是一只白皙的手腕,手腕的主人猛地向她凑近,吐了吐舌头道。
“嘻嘻,吓到了没?我正准备搭计程车呢,没想到你们正好在这里下车!是来这里查案吗?那就快下来啊!怎么发呆,看到我太开心了?”
开着车窗的车门被打开来,唐心柔乖巧的从车里走下来,手臂就被阿美自然而然的挽住,开始不停念叨道。
“还以为上个礼拜刚查完日本的保险案你能休息两三天呢,怎么又查起案子来了?虽然你是正义感爆棚的‘霹雳女警’,但也只是打工而已嘛,干嘛那么卖力!”
“况且你和唐伯伯刚搬了新家,啊不旧家,但也是新家,有好多东西要采买的嘛,不多请几天假怎么行,何Sir也真是的...”
她说了半天,都被唐心柔左耳没进,右耳也没出,只仓皇的想继续通过计程车上的后视镜看自己如今的样子,但靠着奔忙赚钞票的司机一刻不停的就把车开走了,她站在原地,唯一能看到的,只有阿美眼中的自己。
亮闪闪的,明媚又乖巧。
呼,还好,她没有变成鲁敏娜那样。
嘴巴合住,栗子醇厚绵软的甜味即刻从齿尖绽放,她有些舍不得一口焖掉,只小口小口将栗子咬的细碎,结果囤积了太多,吞咽的时候竟咳嗽起来。
阿美赶忙伸出手帮她拍了拍后背,一脸忧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