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成熟稳重的大人。
心中小小抗议不影响她卖力吃饭,米饭蒸的松软,配上少盐的菜心,咀嚼起来格外香甜。
幸福的餐食用完,又要继续工作。
已是接近凌晨,何子明把江忠义赶着去送老婆回家,顺便别再回来,唐心柔他们则是带着黄智恒去八仙饭店指认现场,还原案发经过。
除了这些,还要去垃圾焚烧站寻找他丢弃的头颅和内脏。
小主,
可惜那件事发生在六天前,焚烧站经过一轮焚烧,所有东西都化作焦炭和空气,再难回还。
他们还联络了龙鼓滩码头的轮渡公司。
那边不愿意他们白天带着犯罪嫌疑人来搭船指认,怕引起媒体猜忌影响到轮渡生意,于是也是漏夜出海。
茫茫夜色笼罩海空,离岸边稍近些时,岸边灯光还能照应出海的影子,船入海后,大海就完全隐在夜色当中,今夜无风,海浪也静谧温柔,一轮近乎圆满的月亮倒影在水中,像是一团化不开的迷雾。
一路上除了必须,黄智恒几乎一字未说,只在船上指认过后,望着水中月影发了好一会儿呆,忽然开口问道。
“月枝和孩子们,是否愿意见我?”
黎月枝,是他妻子的名字。
今天一早,阿杰他们联络过澳们警署后,就拜托他们找寻这一家人,到了下午,那边传来一封简短传真,说黎月枝夫人做过笔录后就表态,说她已有了新生活,孩子们也随她改姓黎,不会再见黄智恒,同时表示若需要收尸,往来香江和澳们的大儿子会抽空过去一趟。
江忠义委婉将黎夫人的回答讲出,黄智恒怔怔问道。
“她在澳们待了五年,是不是早知我做过的事,所以再不愿理会我?”
这一点他们没问,自然也不知答案,但是大家讨论过,澳们那么小,知道的可能性终究比不知道要大,为此阿杰还愤慨表示。
“黎夫人这样做太过分了,她丈夫可是杀了一个人,应该早早去警方投案才对!”
江忠义叹口气道。
“那些是两人结婚前的事,后面做了十几年夫妻,还一起生了两个孩子,多少有感情在,可能是心里不忍吧...”
外人都觉唏嘘,黄智恒更加难以承受,哀嚎一声就往栏杆外冲去,试图跳海自杀。
可惜唐心柔时刻都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铁一般的臂弯死死钳制住他,几乎寸步难进。
尝试了两次之后他就放弃了,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海面上的月影波澜骤起,唐心柔侧过脸去看向被云遮住的圆月。
起风了啊。
哗~哗~
近海尚且如此,深海中的波浪自然起起伏伏,蜿蜒延绵。
公海之中的一艘巨大的轮船上,一个宽厚身影用望远镜看着海面上不停晃动的月影,声音沉稳。
“今次的案子我会替你摆平。”
说着他便看向跪在他脚边的男人。
“以后做事当心一点,不要一点小事不高兴就杀人,我早讲过,正道的人都要用利益来收服,只有帮会和卧底才能用毒控制...”
他语重心长,眼神也宽厚温和,像是一位谆谆善诱的老师,跪在地上的男人连连点头。
“是,大佬,我错了!是我太心急!想到那位女警惹到您,我一时气愤所以才...”
“谁说她惹到我了?!”
不等他说完,话语就被猛的打断,附在地上的手被皮鞋无情踩住,痛感令男人无所适从,颤颤巍巍道。
“您不是曾经专门把她的入职警署从油麻地改到八乡吗?后来还在她的转职手续上卡了一下...这种小事您跟我说一声就好,我可以帮您悄无声息的解...”
决字还未出口,踩踏他手指的脚用力摩擦下去,他万箭钻心,痛的舌尖都要咬破,却不敢抬头,只看到甲板上狰狞的影决绝开口。
“自作聪明!不许任何人再动她!”
“是是是...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男人感受到他语气中的认真,连连点头,俯的更低了。
“废物!”
大佬踹了一脚他心窝,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男人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凝出血色的指关节也缓缓垂落,身上月影缓缓被云层吞噬。
他怔怔看了看天,却怎么也看不到温柔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