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两道消瘦的身影从门内走出向前殿而去,看样子是叫人去了。
范信犹豫了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
床上,银珠公主双眼紧闭,脸色腊白,在她身边一个胖乎乎的娃娃蹬着小腿哭嚎着。
不知是冥冥中自有血脉牵绊,还是对范信感到好奇。
小家伙突然停止哭闹,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打量自己父亲。
在见到儿子那一刻,范信早已忍不住,一把将其抱进了怀里,泪流满面道。
“乖,儿子,父亲回来看你了!”
嗤!
一股清澈的水流喷到他的脸上。
小主,
范信满脸黑线,这个小家伙竟然尿了他一脸!
发现眼前的男人瞪自己,小家伙又扯着嗓子哭闹起来。
无论范信怎么哄都不行,最后实在没招了,范信只能抱着她来到羊圈,找了一个温顺的母羊给儿子喂奶。
吃饱喝足,小家伙终于安静的趴在范信怀里睡过去。
小心翼翼亲了一下儿子额头,范信把她送到妻子眼前,正要离开身后陡然响起一道冰冷声。
“谁让你进来的?”
范信一僵头也不回的解释道。
“不要误会,贫道作法途中见孩子可爱忍不住进来看了一眼,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含。”
“哼!你真当我好骗么,转过头来!”
眼见躲不过去了,范信只能慢慢转过身,寄希望于自己抹完生姜的脸。
果然在昏暗的光线中,宫女并没有认出他来。
这时房门打开,太平公主在李朗的搀扶下走进来。
在他们的身后跟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
看到屋里多了一个陌生人,太平公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王府禁地,岂容外人擅闯,来人,拖出去砍了!”
“且慢,公主殿下!此人是下官请来给小世子祈福的,绝非心怀歹意之辈。”
李朗出手拦住侍卫,陪着笑脸说道。
太平公主看了一眼李朗,发现小家伙确实不哭闹了,脸色这才缓和几分。
“算了,看在你为驸马鞍前马后的份上,本夫人就不处置了。”
“让他出去吧,曾太医还要给妹妹瞧病。”
“是,公主殿下!”
李朗躬身一礼,对着范信使了一个眼色。
“还不出去,在这等着吃瓜落儿呐?”
“贫道告退!”
深深看了一眼太平公主和床上的母子俩,范信做了一个稽手礼退出了卧房。
既然见到了家人,那么接下来就该到收网的时候了。
回到洛阳商会,刚换完衣服,几名披着斗篷的汉子出现在院中。
单膝跪地,虎目通红道。
“卑职参见王爷!”
“都起来吧。”
看着眼前的亲卫,范信轻叹一声。
“你们是怎么发现本官还活着的?”
“回王爷,卑职们负责镇守燕王府后宅,您偷听夫人谈话时,我们就在你的身后。”
“若非认出了您,这会儿您已经身首异处了。”
亲卫尴尬道。
“本官倒是把这一茬忘了,不过你来的正好,有些事要你们去办!”
范信老脸一红,咳嗽一声。
“你们几个上至军队官场,下至三教九流都有关系。”
“本王命你们立即秘密调查涉嫌参与科举案的所有官员。”
“看看他们这些年到底倒卖了多少官爵!”
亲卫们面面相觑,情报司副司长王龙站出来说道。
“王爷,科举案牵连甚广,幕后不知有多少皇亲贵族和王公大臣在等着捞钱。”
“您这么做恐怕会引起众怒啊。”
“众怒?”
范信冷笑一声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
“普天之下除了太上皇,本王会在乎谁的震怒?”
“去吧,查案过程中凡是阻拦者,五品以下就地处决,以上暂时扣押!”
眼见王爷心意已决,情报司众人齐声抱拳。
“末将领命!”
目送部下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范信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