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它意识沉沦之前的最后一刻，刺耳的爆炸声传入它的脑海。

......

......

就在杖尾鳞甲龙将坚盾剑怪死死束缚的同时，菊子也陷入了无暇他顾的困窘之中。

借助王者盾牌的屏障和暗影球的引爆，只是虚晃一枪的梦妖乘着爆炸的推力，不进反退。

从一开始，它的目标就根本不是和两位伙伴一同击败坚盾剑怪，它真正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按照菲利奥的战术，攻敌必救。

“玛奇！”

娇小的墨色身影如同离弦之箭，径直杀向身前已经空空荡荡再无防备的菊子。

“米米！”

本就是菊子多年来贴身护卫的谜拟丘护主心切，见此情景，二话不说便抛下了身前的太阳伊布，如菲利奥事先算计的一般，不顾一切地飞速回援。

而这，也给了他从容调整的机会。

小主，

最后的时刻，他决胜的手段，依旧是菊子自从输给大木之后就一直反感的战术，正面搏杀。

眼看一切都已如计划中的那样准备就绪，从开战之初就静静站在原地的他猛然一挥手，朗声道：

“最后一击，梦妖，太阳伊布，超能合击！”

“玛奇！”

“布依！”

异口同声的呼喊中，前冲的梦妖与横移的太阳伊布合兵一处，压倒性的力量汇就摧枯拉朽的超能长河，碾压而去。

“喀嚓——”

谜拟丘仓促间支起的屏障应声破碎，浅绿色的光之壁垒化作星星点点，散落在地，而首当其冲的它也如洪流中的一粒细沙，在暗影球的冲击之下无力地向后飞去，正落在菊子的脚边。

“嘭”

皮卡丘形态的布偶震颤连连，却终究无法爬起，在摇摇晃晃中渐渐失去了动静。

而威力尚存的超能合击也在菊子的身前戛然而止，因为，那深不可测的紫色身影已经稳稳站定，挥手之间，便将菲利奥最强的王牌技艺消弭于无形。

“玛奇~玛奇~！”

“布依！”

但是，攻势被破的梦妖和太阳伊布却半点也没有气馁的神色，反而发出热烈的欢呼。

与此同时，身后还在激烈角力的阿柏怪、帝王拿波和暴飞龙也同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站起身来。

只是一方难以置信又充满沮丧，一方的眼中则是写满了胜利者的骄傲与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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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嘎~！”

硝烟散尽，嬉皮笑脸的耿鬼大大咧咧地拍打着菲利奥的肩膀，朝着一旁嘻嘻哈哈的小梦妖挤眉弄眼，表达着自己的祝贺与喜悦，浑然不顾菊子越来越黑的脸色。

按照赛前的约定，若是让菊子不得不派出耿鬼，或者不得不派出第六只宝可梦，就视为菲利奥的胜利。

而在刚刚的最终碰撞中，随着谜拟丘和坚盾剑怪几乎难分先后的败北，折损了四只宝可梦的菊子，既不得不派出自己的第六只，也只有耿鬼这唯一的选择。

哪怕是多龙巴鲁托，也未必就能将声势浩大的超能合击阻挡在自己的身前。

而这，显然让心高气傲了一辈子的老人感到一时间难以接受。

特别是在菲利奥拿出的决战战术面前。

“唰——咚”

“耿嘎？！”

迅捷有力的拐杖重重敲在耿鬼的头顶，引来它夸张无比的惨呼和转进如风的逃窜，只是方向不太对。

这一次，挨打的它没往影子里跑，而是直接一个箭步蹿到了菲利奥身后，还露出大半个圆滚滚的身子，朝自己的训练家做出各式各样的鬼脸，挑动着菊子脆弱的神经。

就像是在干燥的柴堆旁举着火把跳舞。

菊子气不打一处来，但看着菲利奥浅浅的笑意和耿鬼有恃无恐的模样，也只能暂且按耐住自己的脾气，走上前去，哑着嗓子道：

“这次让你小子赢了，算你干得不错。”

“前辈，是您让着我才对，若是您全力以赴，哪怕是现在的我也支撑不了几个回合。”菲利奥谦恭地低下头，眼中的光彩却未曾收敛。“您先前的教诲让我收获了很多，但有一个问题，我还想和您商榷请教一二。”

“说吧。”菊子眯起眼睛，她已猜到了菲利奥要说的话。

“诚如您所说，胜利是一切战术的目的，我也一直深以为然。但是，我认为，训练家的道路也好，人生的道路也罢，都是有进无退，若是没有那最终时刻的三分意气，也就少了那份一往无前的气魄。这也是您在一次次的战斗中教会我的最重要的道理，我想，您应当也有着这份豪情才对。”

面对老人那从腥风血雨中锻造出的气魄，菲利奥神色如常，体态依然挺拔如松。

“你这……”

看着菲利奥不卑不亢的模样，恍惚之间，菊子好像看到了几十年前的自己和友人们。

那个时候的她们也是这样意气风发，只是时过境迁，每个人都走出了与自己的理想不同的道路。

盘亘在她心头足有大半生的执念，既是前半生奋勇攀登的动力，也是后半生始终未能登顶的枷锁的执念，在这一刻缓缓松动。

“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刚有点成绩，倒是教训起我来了！”

笑骂中，菊子心满意足地看向菲利奥，挥起拐杖作势欲打，却迟迟没有落下，眼中隐隐带着点期待。

“若不是您照顾关爱我，我又岂敢说出这样的话呢？”

笑着摸了摸耿鬼圆乎乎的大脑袋，熟练地躲过舌舔，菲利奥迎上前去，躬身施礼。

“蒙您不弃，这段时间的教导让我终生受益，菊子师父。”

“……你这小子，就会说漂亮话。”

高举的拐杖缓缓放下，重重地撑在地上，双手并用也还微微有点摇晃，菊子用力眨了眨眼，想说的话也梗在喉头，说不出口。

踟蹰片刻，老人背过身，闷声闷气地说道：“我可没说过要这么轻易地收你为弟子，能不能把我的一身本事传下去，还要看你小子自己的本事！”

然而，老人的话还没说完，围绕在自己身旁，或是跃跃欲试，或是刚刚醒转过来的宝可梦就已先她一步，冲向了面露喜色的菲利奥。

除了还在一点点清理身上棉花，慢了半拍的阿柏怪。

“恰博……”

外粗内秀的紫色大蛇看了眼貌似黑着脸，眼中的喜悦却满到溢出的老搭档，对她的心口不一早已谙熟于心。

缓缓游动上前，用自己还沾着棉花的身子将她缠住，蹭了又蹭，稳住了老人因激动而摇摇欲坠的身子。

而身后不远，以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耿鬼为首，同样不老实的多龙巴鲁托为辅，菲利奥已经被一众宝可梦高高抛起，久久都未曾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