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接过茶杯，一饮，味道的确很一般，但看到姬望生疏的手法，想必他从前都没怎么泡过茶吧，想到这儿，雪女心中生出了几分雀跃。

将余下的茶水一饮而尽，不知为何，雪女只觉得身暖，心更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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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望也喝了一杯自己泡的茶，只觉味同嚼蜡，不对啊，明明以前自己喝这种茶的时候都有一股回甘味啊。

但看了看茶壶中还未舒展开来的茶叶，姬望苦笑，好吧，就自己这手艺，再好的茶叶也得糟蹋了。

“让雪女你见笑了。”

“将军稍等。”雪女拉过茶具，重新泡一壶茶出来。

站在姬望的视角看来，只觉得行云流水，赏心悦目，茶道、茶道，我说为何沾了个道字，原来如此啊。

“将军请。”雪女双手捧起一杯茶，亲自递给姬望。

姬望接过，一饮而尽，只觉味道好极了，但词穷的姬望实在不知怎么形容，只好道：“这味儿对了。”

雪女捂嘴轻笑，“将军若喜欢，还请多饮几杯。”

“不了，我这种大俗人，喝茶这种大雅之事，实在是领悟不来。这热茶本是为了雪女你驱寒的，你倒是多喝些的好。”

雪女双手捧着一杯热茶，也不饮，这样的温暖若是捧在手心里可是能保持很久的，一旦饮下去，温暖来得快，去得更快，转瞬之间就会消失。

“将军难道不知，大俗即大雅吗？”

说着雪女注意到姬望腰间挂着的，不正是她的玉萧吗？难道这些天姬将军一直随身携带着吗？

姬望也注意到了雪女的视线，颇为不好意思的取下玉萧，递给雪女，道：“当日兴起，强取豪夺此物，今日正该物归原主，姬望孟浪了。”

雪女接过玉萧，这应该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了，想起昔日种种，不由悲上心头。

姬望看着雪女一股悲伤憋在心中，这样下去可不行。

“不知姬望今日能否有幸听雪女吹奏一曲？”乐以咏情，让雪女吹出来，她应该会好点吧。

雪女并未多言，只是将碧萧靠近红唇，接着古朴悲凉的萧声响起，就是铁石心肠的人闻之也不免落泪。

悠悠萧声之中，姬望好似看见了冰天雪地之中有一人正在孤独的前行，那是雪女吗？

就在此时，连马车都缓缓停了下来，这萧声就是禽兽听了都为之心伤吗？

但到了后半段，曲调还是那个曲调，古朴悲凉的意境却陡然一转，变得欢喜温暖起来。

伴随着清脆欢快的马蹄声响起，马车又缓缓开动起来，但侍从却只是咧着嘴，一脸幸福的笑着，看样子并不是他在策马前行。

姬望眼中的风景也变了，冰天雪地之中出现了一轮红日，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雪地上的脚印也从一对变成了两对。

当姬望回过神来，发现萧声早在不知何时就停了。

摸了摸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姬望对眼角含笑的雪女道：“今日方知乐之一道，高深莫测。”

“将军谬赞了，雪女也是第一次吹出如此动人的萧声。”

“有一就有二，倒是要提前恭喜雪女你在乐道上更上一层楼了。”

“雪女也要谢过将军。”

“谢我什么？”

雪女笑而不答，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姬望。

姬望看着雪女一脸沦陷了的表情暗道：不会吧，我有这么帅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姬望决定再试探试探。

“古人言：对牛弹琴，在下本以为是无稽之谈，今日听了雪女你一曲，方知所言非虚。”

“此曲注定流芳百世，不知何名？”

雪女未来得及细想，救脱口而出道：“白雪。”但细细想来，只觉得这名字与萧声的意境切合无比，好似生来就该如此。

雪女轻抚玉萧，只觉得光洁如新，和以前没什么两样，看来姬将军是真的喜欢把玩这玉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