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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轻拧着惜春圆乎乎的脸颊,红了脸道,“要死了,这话也是能浑说的?这是能换的?”
惜春却一点儿都不害臊,用手指头刮着脸颊,“羞羞,我知道嫂嫂恋着我哥哥,不舍得和我换。”
“哎呀,我打不死你这……”
惜春却是跳起来就往外跑,银铃般的笑声被风儿卷着吹进来,风一下子大了,紫鹃忙着去关窗子,“哎呀,落雨了!”
上一次来,黛玉跟前只带了一个老迈的奶妈子王嬷嬷,和一团孩气儿的雪雁。
如今雪雁已经十三岁了,与晴雯一块儿成了黛玉屋里的二等丫鬟,王嬷嬷成了管事婆子。
这次来的时候,林如海给黛玉陪嫁了三房人家,均是林家的家生子儿,从前也供她母亲使唤过,用起来很是得心应手。
西府的老太太太太等人要过来,一大早,黛玉还在梳妆,金忠家的便拿了拟定的菜单子过来请黛玉看。
黛玉看了一眼,将几个菜划了去,“大热的天,饮食上还是清淡些的好,这火腿炖肘子花的时间长,换成炖笋好了。”
“这道糟鹅掌鸭信,咱们家的厨子做的不好,就不拿出来献丑了,就换一道酒酿清蒸鸭子吧。
还有这茄鲞,做起来费事,再前次二爷也说了喜欢吃这个,咱们的也不多了,就留着,回头让人给二爷送去,你瞧着换几个别的时令菜便是。”
金忠家的就知道深浅了,火腿炖肘子是一道火工菜,口感酥烂,老年人吃最好,原是为老太太准备的;糟鹅掌鸭信下酒最好,是那边宝二爷喜欢吃的;这茄鲞是那边二奶奶最喜欢吃的一道菜。
金忠家的应下,回去后,将菜单子递给了厨房的管事,“几道划了的菜,琮二奶奶说了,西府那边的厨子做的比咱们这边的好,咱们就不献丑了。挑你们拿手的,不必有多好,做来吃就是了。都是一家子骨肉,难不成吃得不好,那边老太太太太还会挑咱们二奶奶的理儿不成?”
能够在宁国府动荡之后留下来的,谁不是人精呢?
厨房的管事拿到了单子一看,便知道了轻重,笑着道,“您老说得是,要说还是二奶奶精明,竟比我们这种成日在厨房里打转的都懂,我们也是说,这些菜不好做,还怕来不及呢,做得不好了也丢脸。果然,二奶奶就瞧出来了。”
金忠家的道,“你们也都知道,咱们二奶奶可不是那种五谷不分的,要说,二奶奶也是千金大小姐,咱们林家原先祖上也传了好几辈的侯爵,林老爷也是探花出身,最最可贵的,二奶奶跟着二爷在江宁守孝的时候,也是学过稼穑的,又读书明理还会算术,除了咱们二爷,我就没见过比二奶奶还聪明去了的。”
那管事媳妇凑到了金忠家的跟前,用手指头指了指西边,比了个“二”字出来,
“都说那边那个聪明,要我说,就是个蠢的,自己家的事儿都没摸清楚门道呢,还帮婶娘家管家,不说别的,将来连宝二爷都未必能落到多少好去,她忙活半天都给谁忙活了?“
在二房那边,宝二爷又是个二房呢。
金忠家的嗤笑一声,也不理论,只嘱咐道,“好生办事,事儿办好了,二奶奶是不吝赏赐的。”
东府这边的下人,早已经被贾琮整得没了脾气,听说有赏赐,人人都打叠起百倍的精神来。
眼看快到了时辰,听说西府那边老太太太太都起身了,坐了车过来,黛玉重新梳妆,戴了一套红宝石头面,既不显得张扬,又富贵明艳,光芒将她一张略显稚嫩的脸映照得越发明艳。
熙凤下了马车,看到黛玉头上的七凤朝阳红宝石凤钗,生生压了自己的朝阳五凤挂珠钗一头,一口血堵在喉咙口,差点没有吐出来。
她忙上前与黛玉一左一右将老太太扶了下来,深深地朝黛玉的头上看了一眼,笑着道,“这是姑妈当年给弟妹攒的嫁妆吧,瞧着红宝石的成色可真好,这钗子的做工也是精细,比起内造的不差。”
“老太太常说姑妈疼弟妹,我今日才算是明白过来,什么叫真疼了。”
老太太朝黛玉的头上看了一眼,神色晦暗不明,脸颊有些发烧。
黛玉笑了笑道,“凤姐姐真是火眼金睛呢,这凤钗确实是内造的,前儿三哥哥在宁波抗倭有功,宫里下了赏赐,这套头面就是赏下来的,我今日也是头一遭戴。“
她从未见过母亲留给她的嫁妆,她甚至都不曾看到过母亲的嫁妆单子。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母亲病重的时候,外祖母就与母亲说了要将她接来。母亲那时候大约也是怕她在继母手中讨生活,落不到个好,以为荣国府是个好的。
她身边虽说有些傍身的嫁妆,也都是这次父亲给她的,数目其实不多,合计起来也只有一万两银子的样子,倒是她上京来,三哥哥一口气给了她三万两银子做私房。
贾母朝黛玉的头上看了一眼,心头顿时一阵痛,三年前,荣国府出了一次大血,虽说不至于短了上下的吃穿,可到底是大伤了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