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嗤笑一声,“所以,我就算是国公府的子弟,沾了光,我沾的是你们现在活着的人的光吗?”
贾琏从未见过这样的贾琮,不,应该来说,他见过,在东山苑的时候,贾琮是如何让那些想要害他的人,自害成功的?
他只不过,在府上,在自己面前,一直表现出很是恭顺的样子。
或者说,他从未见过真正的贾琮究竟是什么样子,也不了解,真实的贾琮是个什么样的人。
“琮兄弟,你也是朝廷命官,你别的可以不管,可你不能不顾孝道。你母亲活着的时候,没人想要用你母亲拿捏你,你母亲不在了,可大老爷也只剩了一口气在。”
贾琮偏头看了他一眼,“琏二哥,不要拿我母亲说事!你来,给我母亲上了一炷香,我还敬你是兄长!”
贾琏被他这一眼看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好!不说这些!就说赖升吧,你怕是不知道,赖升是赖嬷嬷的儿子,赖嬷嬷是老祖宗的陪房,从老祖宗当姑娘时候起,赖嬷嬷就伺候老祖宗,五六十年了,你如今说把人撸了就撸了,你想过这样会不会被人看笑话?”
他索性加了一句重话,“你也不怕人说你不孝!”
贾琮一直静静地听着,末了,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孝道!”
他斜睨了一眼懵逼的贾琏,“老太太用自己的陪房当西府的管家也就罢了,还连东府这边也都捎带上,外头的人会如何评价老太太?
若说东府和西府被管得好也就罢了,可你别忘了,珍大哥哥是如何没了的?死了都得不着一个好名声,未必不是赖升撺掇的!
再说了,东府与西府,往上数几辈,虽说是一个祖宗排下来的,到咱们这一辈上,也是第五辈儿了。”
那意思是,手还伸得这般长!
贾琏见他油盐不进,一张嘴又说不过,心里很是烦躁,直言道,“那赖升,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他弄出来?”
“弄出来?又不是我把他送进去的,我为什么要弄出来?”贾琮就像是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笑话,“难不成,老太太觉得,我应当去把赖升请出来?”
贾琏道,“不说请出来,这府上的管家还在牢里,是一件很光鲜的事吗?琮兄弟莫不成以为,外头的人不说闲话?”
“自是要说的,可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今年八岁,我是有本事玩女人呢?还是有能耐弄小相公?世人说怕破了天,三五年之内,能说到我的头上来?”
贾琏彻底坐不住了,刚刚弄完小相公的他,腾地站起身来,话也不说,抬脚就往外走,彻底失了身份。
他才出了耳房,想到尤氏,就这么过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上面,心不甘之下,便往里走,才走到了二门口,就被守门的媳妇拦了下来。
“琏二爷,这可使不得!我们二爷说了,家里如今成年的男子都没了,以后后院里,别说外头的男人都进不得,便是咱们二爷自己,也都轻易不往后头去。我可不敢放您进去。”
贾琏一肚子气没法出,气急而笑,“都是一家子骨肉,难不成我连去给大嫂子请个安,都请不得了?”
这媳妇奸笑着摇摇头,“琏二爷,不是奴婢敢驳您,实在是今早二爷立下了这样的规矩。”
贾琏笑着递了一锭二两的银子过去,那媳妇收了,一面放贾琏进去,一面催着道,“琏二爷,您可一定要快些出来,若是叫二爷知道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你怕什么?出了事,我兜着,他能把你怎样?”
贾琏说着,朝那媳妇斜眼一笑,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又正了正帽子,慢条斯理地走了进去。
他前脚才走,贾琮从二门口的附近晃了出来,朝那媳妇深深看了一眼,那媳妇一张脸垮了下来,往后退了两步。
贾琮走过去,在她面前立定,背着手,对跟在身后的贾平道,“平大爷,先把人绑起来,一会儿,喊了大家伙来观刑!”
贾平一挥手,上前了两个家丁,冲上去,将那媳妇一左一右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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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媳妇身上掉出了二两银子来,噗通一声软了双腿,哭叫道,“饶命啊,二爷,饶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贾琮皱了皱眉头,贾平见了,怒呵道,“还不拉下去,鬼哭狼嚎像什么话?”
那媳妇被堵住嘴,拖了下去!
贾琮进了后院,身后跟着年迈跛着一条腿的贾平,二人在尤氏的院子门前等里头的通报。
尤氏才打发走了几个来禀事的婆子媳妇,就听到门口的丫鬟通报,“琏二爷来了!”
尤氏与银蝶对视一眼,均是有些不明白,贾琏怎地又来了。
但如今,在自己的家里了,尤氏也不甚怕,起了身,贾琏已经一掀帘子,走了进来,嬉皮笑脸上前,“大嫂子安!”
尤氏朝后退了一步,退无所退,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你怎么来了?”
“珍大哥哥去了,我怕大嫂子一个人寂寞,恰好有事过来找琮兄弟,就顺道来给大嫂子请安!”贾琏在与尤氏隔了一个小几的椅子上坐下。
银蝶上来给他斟了一杯茶,放在二人的中间,却被贾琏一挪,他顺手就去捻尤氏的帕子,尤氏迅速将帕子一抽,收回了手,没让贾琏碰着。
尤氏一身素服,头上只簪了一根玉簪,玉雪般的脸上不施脂粉,平添了几分娇弱,越发俏丽无比,令贾琏心摇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