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帘声响起,一阵寒风灌了进来,随之进来的是哭哭啼啼两手空空的画屏。
她进来后双手捂着脸,拼命地克制自己不哭出声来,可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滚滚而下的眼泪。
贾琮松开了钟氏的手,走到画屏身边,见她的身上还有难闻的汤汁,裤脚上贴着两片令他略有些熟悉的咸菜叶子,虽心中早已猜到了几分,还是轻轻推着画屏到了外间,问道,“厨上那些人欺负你了?”
“三爷!那些娼妇们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我拿了二十文钱去,讨一碗蛋羹,她们不给就算了,还说我们从前要东要西,三天两头装病要吃好的,亏了她们不少钱。”
画屏委屈得哽咽不止,她去的时候,以为是三爷自己要吃蛋羹,非要把屋里仅剩的两十文钱花光了,此时,被厨上的人一气,又处处都是偏向贾琮。
“我就没看到谁家的主子,吃一碗蛋羹,还要看厨上的脸色,忍不住就分辨了两句。”
她一口气说道,“恰好费婆子来了,这事儿跟她几个关系?她就叉着腰在那里骂,连三爷都带上了,我实在听不过,就说了一句,三爷再怎么说都是主子,她一个奴才,三爷怎么轮得到她来说?她抬起一脚,就把我们的食盒子踢飞了,我去抢,那食盒四分五裂的,蹦起一块,把我额角都戗伤了。”
“你坐下,我看看!”
画屏虽不是那欺霜赛雪的容颜,却也清丽秀气,又是豆蔻年华,看起来也令人赏心悦目。
她的身量高出了贾琮一个头还多,贾琮仰望着,也看不分明她被刘海遮掩了的额角。
画屏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贾琮撩开刘海,看到她光洁细腻的额角上,红了好大一块,这会子功夫,就鼓起了一个包。
贾琮的眉眼阴沉下来了,他抬脚就朝外走去,画屏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三爷,算了!她们那起子人,和她们计较,不值当,没得惹人笑话。等过两天,我再多绣几块帕子去买,从外头给三爷买一碗蛋羹回来吃。”
贾琮笑了一下,“你当是我自己要吃?我是看姨娘病成这样,想着要来给她吃。”
画屏的心情似乎好多了,她抿了抿唇,看着贾琮,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儿,可唇角却是忍不住翘起来了,“可再如何,你是爷,也不能和那些人计较啊,三爷好歹也是大家子里念书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