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面对萧君酌这样的逆贼,秦采堂这样的国之蠹虫,他也是慷慨激昂地批判,不会流露出什么很私人的情绪。
她觉出一丝微妙来。
只是不等她细思,温礼晏便已经从她身后抱住她,缠住她的腰肢和胳膊,声音中夹杂着浓浓的疲倦:“昀儿,朕这些时日好生疲惫,好不容易到你这里来,竟然也不得清闲。”
“怎么了?”
温礼晏便大概说了近来朝中的事情。
原来是新年在即,礼部许多事宜要他过目,吏部考评的事情也堆积如山。还有关于来年重启科考的爹大事,让他分身乏术。
“重启科考?”昀笙回头看向他,“已经定下了吗?”
科考在启宣帝年间,原本是一直正常进行的,每三年一科。
直到启宣末年,先帝重病在榻,不理朝事。前朝的四皇子和五皇子两党,打得十分激烈火热,科考这样选拔人才的国之大事,也被他们用来党同伐异,甚至收敛钱财,闹得乌烟瘴气。
甚至还爆发了举子们不满科举结果,跪在国子监前闹事,要求重考的事情。
而后诸皇子混战,萧党后来居上,就暂时废黜了科举。
温礼晏继位的这十年来,吏部每年铨选,也都是吏部官员从各地推举的人中授官,这也就导致了,新的职位基本都落在了权势之家的子弟头上。
这也是饶青这个吏部尚书,为何有那么大的权势和影响力的原因。
往年京城的青年才俊们,也都极为重视达官贵人们的宴会,都希望能在里面彰显才学,传出名声,好被贵人们看重,推举入铨选。
而像国子监这样特殊的学馆,里面的学子,几乎人人都能获得铨选的资格。
如今萧党下马,温礼晏便决心重启科举。
“虽然没了萧君酌,可是吏部选官若还是像之前那样,总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萧君酌,朕总是要受到掣肘。”
温礼晏贴在她的耳边,吐息温热,眸色却暗沉下来。
“唯有无根无基的寒门,才能完全为朕所用。”
昀笙慢慢听着,有一些恍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稚气柔弱的小皇帝,慢慢被风刀霜剑逼出来了君王该有的模样。
她为之感到高兴,又有一丝说不清的惶恐。
昀笙给温礼晏把了把脉,进行平日里的诊治,发现他不仅没有问题,甚至气色比之前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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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因为天气寒冷,而担心可能出现的一系列症状,也没有出现。
往年不安分的蛊毒,竟然像是蛰伏起来,冬眠了似的。
昀笙大喜过望。
看来,陛下刚刚的怒言,大抵只是因为朝事繁多,心情不好罢。
毕竟温礼晏是个人,又不是什么断爱绝情的神仙。
她大致说了情况,温礼晏也十分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