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便她已经把皇帝每一次的脉案,和对应用药的变化都倒背如流,即便快把有关的医书翻了个遍,对他的病似乎还是停留在表面的认知上。
顶多是在发生变故的时候,稳住他的病情。
而所谓根治……她怀疑连季迟年自己,也没有把握。
她微微叹息,将温礼晏的手握住,贴在自己的脸上,眼神有些悲伤。
“侯爷,您里面请……”
清州公公带着谢砚之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因为皇帝不好,没人敢大声通传,昀笙又十分专注,根本没注意到。
“咳咳!”清州公公连忙咳嗽几声,提高了声音,“侯爷还请止步,季先生说,最好不要有太多人,接近陛下左右。”
昀笙一个激灵,手掌立刻丝滑地捏住皇帝的手腕,一气呵成地转换成平日状态,表情肃然,仿佛刚刚只是为了给皇帝把脉似的。
谢砚之不冷不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呵”了一声。
“本侯也只是听说陛下昏迷,生怕其中另有隐情,所以亲自来探望。”
话是对着清州说的,眼神却没从昀笙身上移开。
清州立刻想到了之前秋狝上发生的事情,警醒起来。
他是皇帝的心腹,皇帝对崔女官的心思,别人看不出来,他却能洞察几分。
老天爷,宣平侯不会是想趁着陛下不省人事的时候,挖墙脚吧?
不行不行不行,他一定得替陛下保护好女官!
清州公公上前几步,挡住了谢砚之的视线。
见昀笙看上去没什么事儿,谢砚之先是放心下来,又觉得牙根痒痒。
“这位是崔女官吧,许久未见了。”
“见过侯爷。”
“可巧,本侯背上那伤口痒得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碰上了兴庆宫的什么花儿粉的。”谢砚之淡淡道,“麻烦崔女官替本侯看一下吧?”
“太医署里有许多德高望重有经验的太医,侯爷还是去找他们吧。”
谢砚之道:“那么远,等本侯走到太医署,怕不是伤口都烂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