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务必要小心。”长青无可奈何,追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程三五回答说:“明天一早就动身,等下去昆岗院,跟老苏说一声。”
“我给你准备几道符咒,以备不时之需。”长青只得言道。
程三五笑容爽朗:“好好好,有你陆七公子的符咒帮忙,啥妖怪都是土鸡瓦狗!”
“不准这么叫我!”
……
当苏望廷得知程三五将要前往灵州,为内侍省查探盐池妖祟时,他并没有流露出太过意外的神情。
“灵州是边防重镇,当地盐池大多供给军需,不算小事。”苏望廷当即给出自己的判断:“不论是否存心暗害,内侍省此番安排,足见冯公公将你视为可用之人。”
程三五拍着大腿哈哈笑道:“这么看来,我还不至于断了生计。”
“对不起。”苏望廷低垂着脑袋致歉。
“怎么了?”程三五给自己舀了一盆肉嫩汤浓的山煮羊,呼噜呼噜猛吃不止。
“都怪我。”苏望廷看着满桌菜肴,毫无兴致:“我明明知晓阿芙姑娘的盘算,却还是存了侥幸心思,想借助她搭上内侍省的关系。”
“搭呗。”程三五浑不在意:“老苏你这是怎么了?从来没见过你这样。”
“桂丫头那桩事情,把我吓破胆了。”苏望廷叹气说:“这段日子我也几次与陆相见面,未来要办的差事,也有了几分眉目,不用再像宝昌社那样打打杀杀。陆相还让人改了我家版籍,三代子孙可以去考科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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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啊!”程三五不减豪迈:“老苏你这今后便要飞黄腾达了……来,干一杯!”
程三五端起酒碗,二人轻轻一碰,各自仰头喝尽。
“兴许以后没法像这样聚在一块喝酒了。”苏望廷说着说着,不由得老泪纵横。
“哎哟,哭什么?”程三五上前搭着苏望廷的肩膀,安慰道:“我就出门办差,短则数月、长则半年,又不是从此生离死别了。过去在西域,也常有这样的事啊,我顾着追杀贼寇,一两个月不见人影,你还以为我死在大漠里了!”
苏望廷强作欢颜,可他没法说服自己,程三五若是进入内侍省,注定要卷入种种凶险算计,这是他极不愿看到的情况。
“听说你这段日子,经常往来天香阁?”苏望廷连喝了几碗酒,重整思绪道:“看来阿芙姑娘很信任你。”
程三五嘿嘿发笑,摸着干净的下巴,这段日子被那母夜叉修理得不留半点胡茬,他打定心思,去灵州的这段日子,一定要把胡子长回来。
“这样也好,起码有个人能替我管住你。”苏望廷拍着程三五后背:“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但是给内侍省办差不比宝昌社,断然不能像过去那样,热血上头就喊打喊杀。若有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多问问阿芙姑娘。”
“老苏你居然相信母夜叉?没看出来啊。”程三五讶异道。
苏望廷认真道:“虽然她惯于戏弄旁人,却并非那种理智丧乱、凶害无穷之徒。我不敢说熟悉妖魔习性,可我隐约觉得,她其实不像传说中吸血为害的夜叉。”
“不像夜叉还能像啥?”程三五问。
“我也说不准。”苏望廷摇头:“她既超凡脱俗,又兼我行我素,说仙女也行,说妖女亦可。”
程三五举起酒碗,放声笑道:“老苏你这话可是把她夸上天了,要是让母夜叉听到,说不定还要赏你几十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