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拙言刚嘀咕了一句,就看到天坑边缘处有一座断裂成两截的石碑,来到近处打量几眼:
“居然是翰林学士宋濂先生亲自撰写的神道碑铭……原来是他!”
“方国珍乃元末草莽,曾参与乱世争龙,这等人物本身就有气运在身,又成了旱魃之身……难怪如此凶悍!”
“对这等人物要么就直接杀死掠夺其气运,要么就善待至终老,其气运自然就散了。”
“太祖皇帝也也不知受了谁的蛊惑,非得把人家活埋了做成生桩……旱魃出世霍乱大明江山,还要我道家出来收拾烂摊子……”
“听横望山神说这两个凶魔都往南京城去了,这下南京城估计要闹成一锅粥了!”
赵拙言探查明白之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接着就在自家小腿上贴了两张甲马神行灵符,迈开大步飞奔,身形快似一道轻烟朝南京城方向而来。
灵应观中,张牧之传授完天蓬大法的诸多神咒、手印、符箓、科仪之后,又开始讲解法宝炼制之法:
“天蓬大法虽为速成之法,入门容易,大成却难,若修行不够时遇到厉害的妖魔邪祟,当以法宝克之。”
“同天蓬法配合的法宝众多,其中威力最大的有天蓬印、天蓬尺、天蓬钟。”
“天蓬法中所传法印有六:一曰天蓬煞鬼印;二曰北极驱邪印;三曰仙都巡摄印;四曰火铃印;五曰天丁印;六曰九天宝印。”
“制造法印用雷击枣木最佳,向阳桃木亦可,冬甲子日,夏用丙午日,一日造成,不可经宿。”
“法印初制成时并无威力,仍需以天蓬神咒加持,在甲子、庚申、三元八节夜子时,或五月五日,夏丙午日念咒祭练效果最佳……”
“天蓬尺,需取向阳桃木之枝刻制成尺,精铁铸造亦可,分四棱,六面分刻二十八宿,日月,紫微讳,天蓬讳,南斗六星,北斗七星。”
“制成之后同样以神咒加持,既可作兵刃,亦可作法器,妙用无穷,用时自知……”
“天蓬钟,以紫铜铸造最为上等,或以三清铃代之亦可,此钟能驱山镇海,移动宅舍,治岩石之精,且能克阴邪鬼物,钟声一响,魂体成灰。”
“此钟祭练咒语:山川百灵,闻我须惊。浩劫大道,照天之精,日月永固,百魅石神,山岳随我,江河拱迎……”
张牧之讲完法宝祭炼法门之后便闭口不言,留下时间给听讲的众道士思索感悟。
有道士遇到迷惑不解之处便开口询问,张牧之则细细解答,直至暮色降临,众道士才再无疑问
张牧之又道:“守静道长已将我今日所传天蓬大法整理成册,尔等各自抄录一份,然后好生修行,不可懈怠。”
“待尔等将天蓬法修炼到念咒、书符有灵之后,便要离开道观,游走各处驱邪救民。”
“日后每月十五日回道观一次,我要考核众位所行善功如何。”
众道士都躬身道:“吾等谨遵主持法旨!”
所有学习了这天蓬秘术的道士,未来行走天下时都以小天师门下自居。
这场劫数自南京城而始,然后越演越烈,渐渐地囊括三界众生,包括无数仙、佛、妖、人、鬼。
届时黑白善恶混淆,你杀我来我杀他,直至杀出个朗朗乾坤。
若说毛守忠、岳天青两父子是这场大劫中最先殒身的神明,那灵应观中包括张牧之自己在内的这四五十个道士便是主动入劫的第一批修士。
这些人中,未来有人青云直上成仙成圣,亦有人身死道消魂飞魄散,究其原因,皆从今日得传天蓬秘法开始。
直至大日偏西,暮色降临之时,灵应观中众道士才各自散去。
张牧之脱去道袍,摘了头顶芙蓉冠,打扮成一个青衣书生的模样,手持一柄折扇出了道观。
“今日且往秦淮河上走一遭,去见一见秦淮河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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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河神也是个不着调的,好好的水府不住,偏要学人经营什么花船,自己隐在幕后做老鸨,让手下螺女、蚌女出来接客……”
“若让人知晓我这道家子弟逛花船,估计我这脸皮也丢尽了。”
张牧之心中念头刚落,突见面前有一道人影闪过,接着衣衫凌乱,满身风尘的赵拙言现身出来,拱了拱手,气喘吁吁地开口:
“这位书生,烦请替我通报一声观中主持,我有要紧的事要同他说!”
张牧之疑惑道:“赵师弟!你是从老君观过来的?什么事这么着急?”
赵拙言一愣,仔细看了几眼才发现眼前之人正是自家师兄,连忙道:
“师兄!出了大事了!铜井镇有旱魃出世,然后同一个满身邪气的妖僧战斗……”
张牧之听到‘自称大明国师的妖僧’瞬间就想到了那潜藏在京师的邪佛:“邪佛本尊断然不敢离开京城,来的应该是分身……”
“师弟可曾探听的明白,那旱魃和妖僧果真都受了伤?”
赵拙言连忙回答:“是横望山神青玄子潜藏在暗处感应到那两人身上都有伤,实力应该下降了五成。”
张牧之点了点头:“青玄子本为古木成精,千百年来沐浴天风,吸纳灵气,故而对气息最是敏感,他的感应错不了。”
“当初圆觉寺中邪佛一道分神吸纳了许多年香火愿力才能同灵官大哥的分身争斗,有此推断,他这道受了伤的分身我或许能斗一斗?”
“只是还有个旱魃也混入了南京城中……我一人却难兼顾两处……”
张牧之想到这里,忍不住抬头望向灵应观上空:“灵官大哥!那邪佛分身又来了,您有没有兴趣出手?”
高空王灵官的分身并未出现,赵拙言看着面前书生打扮的张牧之,好似正在看一个白痴。
张牧之面上微微尴尬,强笑着说:“师弟靠甲马灵符飞奔至此,想必劳累的很,且随我进观,我给你安排歇息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