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灵官法身在香案下呆愣了好一会儿:“我明明不是这意思啊……好像帮了倒忙,事情渐渐不受控制了。”
上界,玉枢火府中,王灵官关闭了门户,嘱咐众多侍候的仙官、宫娥,若是虚靖先生来了,就说自己在闭关练法……
祖天师丹房里,虚靖先生和祖天师用圆光术观看了事情的始末。
“好个王善!连话都不会说!天孙娘娘真要去龙虎山给自己提亲,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老祖宗,您面子大,不若寻天帝去说一说……”
虚靖先生话还未说完,就觉得眼前一花,然后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家仙宫里。
“子孙太优秀了也不好啊!即使他是个道士!”
朝天宫里,张懋嘉正在静室中端坐。
这道士身着紫袍,头戴莲花冠,方面大耳,虬须浓密,正是一副有道真修的模样。
突然,张懋嘉顶上祖窍中一道清气飞出,在静室中化成清凉如水的光云袅袅散开。
随后光云朝中间一收,静室中又显出一个紫衣虬须道士的身影,正是张懋嘉修成的阳神。
除了身形有些虚浮之外,这阳神身量衣着同端坐的肉身一般无二。
“兄长说已经安排了天师府下任承位之人到灵应观任主持,他说是他的次子,让我关照一二……”
“这当兄长的真是为老不尊啊,我在这朝天宫十来年没回去,他什么时候在外面悄悄生了个儿子,连我这亲兄弟的都不知道。”
“听说这小子修炼极有天赋,天心五雷正法进境极快,已经得了上界历代祖师的看中。”
“如此看来我天师府又要出个了不得的人物啊,兄长家老大是个病秧子,早早就去了,留下个孙儿根骨资质也差劲的很!”
张懋嘉的阳神在静室中一跃,化成一道金光冲起,悬浮在半空朝灵应观的方向看去。
“可这小子到了灵应观两天了,也不前来拜见我这叔父,这什么意思?”
“果然是自小养在外面的,不懂得尊敬长辈!”
张牧之如今练成了四尊雷帝法相,法力神通也算登堂入室了,故而并未隐藏自家气运。
张懋嘉运转法眼中观看,正见紫气祥云冲天而起,在半空凝结成神龙、华盖之型,紫气中又有四色雷霆法光随生随灭。
“好家伙!果不愧为我张家子弟,这气运简直可比拟人道朝廷的真龙天子了!”
“我说怎么不来拜我,原来是在修炼啊!”
“雷霆法光呈现四色,这是练成了四尊法相?我记得道牒上说他筑基还不满一年?不得了!不得了!”
张懋嘉心中的些许不快随即消散了,满满都是对自家晚辈的欣赏。
张牧之受限于前世记忆,总觉得张懋嘉这位“叔父”对天师位有窥伺之心,才一直拖着没来拜见。
却不知此时天师府的传承还未落到“资质差劲”的张元吉手里,这张懋嘉也没有生出什么野心。
张懋嘉正用阳神观看自家“侄儿”练法,突见一道金光从灵应观中飞出,一瞬间就路过头顶往西南方向去了。
“这是什么仙神过境?怎么金光中有股女儿家的阴气?我那侄儿还认识什么女仙?”
张懋嘉心中好奇,阳神也变化成一道金光追了上去。
两道金光往龙虎山方向疾驰,怎奈张懋嘉阳神初成,跟在织女身后飞了片刻就追不上了。
“前面那个仙女儿且留步,你是我家侄儿的什么人?”张懋嘉开口大喊。
织女在飞行中回头一看,见是个满脸虬须的粗豪道士,呵斥一声:“丑道士!哪个认识你家侄儿!”说着伸手抛出一点金光打来。
张懋嘉一个恍惚,就见一个如织布梭样的法宝飞来,要躲闪时已来不及了。
只听“嘭”一声响,张懋嘉聚散无形的阳神金光就被打回了肉身之中。
织女收回了法宝,冷哼一声:“丑人多作怪!”继续往龙虎山飞去。
“好厉害的仙女!”
张懋嘉在静室中醒转过来,喘息几口后发觉自己并未受什么伤。
“我也是昏了头了,就算人家真跟我那侄儿有什么关系,我一个连面也没见过的叔父追上去做什么。”
“瞧那仙女好像是往龙虎山去的,想来是认识兄长,说不定就是去走亲戚……”
“我这顿打挨得不冤枉!”
张懋嘉自己胡思乱想一阵,然后从袖子里摸出一面铜质八卦镜,拿在眼前映照:
“那仙女叫我丑道士……我长得也不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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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方面大耳,看这胡须,看这黢黑的面皮,跟祖天师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祖天师恕罪,非是儿孙不敬,我是说咱们俩长得都一样威严!”
“咚咚咚”静室外有人敲门,张懋嘉连忙把八卦镜收好:“进来吧!”
一只黄皮狐狸打开门爬了进来,伏在地上变成个身着青衫的中年书生:“拜见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