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斌也渐渐放开了些:“守静道长说主持是神仙中人,果然如此吗?我看主持也比我大不了几岁。”
张牧之一愣,轻笑道:“我今年快十七了,确实算和你同龄!法力倒是有些,不过距离得道成仙还远得很。”
守静道长抚须道:“男子十六岁之后才开始练气,主持修行才不到一年时间,道行法力都远超老朽,得正天仙是早晚的事儿。”
张牧之摇了摇头:“我是得了机缘,不过还有诸般劫数未过,最终结果如何尚且难说。当着儒家学子还是不谈这些。”
于是三人不再谈论神仙玄妙,只聊些道、儒两家经意,在场都是博览群书之人,谈的倒是十分投机。
郭文斌也慢慢不再拘束,每每口出精妙之言,引得张牧之不断抚掌赞叹。
又过了片刻,白馨儿变化的童子登登登跑了进来:“老师!老师!韩公子来了!”
张牧之忍不住发笑:“且跑慢些!领进来就是了。”
白衣童子连忙点头,奔跑的速度果然慢了下来,迈着小碎步出去了。
不一会儿,黄、白童子领着韩怀远进来,然后二人也不走,恭恭敬敬站在张牧之身后,显然是想听大家说话。
张牧之也不撵他俩,一样让韩怀远寻了个蒲团来到近前落座:“今日怎地过来了?”
韩怀远先向守静道长见礼,又朝郭文斌点了点头,才开口把昨日在湖上斩杀水獭妖精所化美女,连同后来碰到一个老妪之事说了。
郭文斌听了心中狂跳,但在众人前不便询问,只好静听两个道长怎么言说。
张牧之听完面色不变,却问守静老道:“道长看此事有什么说道?”
守静道长摆动了下拂尘:“乌龙潭乃灵机汇聚之地,就连水獭这等愚钝之物也能开灵,正可见天道演化,总有慈悲惠泽众生。”
“这水獭开灵之后想要得人气巩固人身,就读了些诗词之类,又设计和郭秀才结识,其目的也仅是想和他行那云雨之事,凭此得些人气罢了!”
郭文斌听到这里顿时满脸通红,将头颅低垂不敢抬起:“原来吴小姐是抱着这样的心思……”
“所幸郭文斌是正直之人,那妖精也未行强迫之举,老道我还想着她什么时候能真的沉下心读书,如此也能得一颗人心。”
“岂料这精灵一直存了取巧的心思,见郭文斌不肯就范,反而去迷惑这位韩公子,死于利刃之下也是天意如此了。”
张牧之笑道:“走兽能开灵智便是天大的机缘,开灵之后想要再得人身,这就是向道之心。”
“然空有向道之心却不肯辛苦修持,反而妄求使那取巧的手段,那便是自家走了绝路,劫数临头也怨不了别人。”
守静道长也抚须点头:“确实如此,求道之路便在脚下,来不得半分虚假。”
郭文斌见连一向慈悲的守静道长也这样说,顿时明白那吴小姐是白死了,于是心中泛起些悲伤的情愫,但又不是太强烈。
张牧之又转头对身后两个童儿吩咐:“你俩也听到了?若是你俩日后为了练法做出些恶事来,我也救不了你们。”
黄、白两个童子连忙跪下:“老师放心!我俩绝不敢作恶,老师传下的戒律都记着呢!”
守静道长也道:“主持这两个童儿一身道气,显然是读了道家经文才化身成人的,正可见主持点化之功。”
张牧之忍不住面露笑意:“我只传下了《清静经》,所幸他俩肯用功,这才得了几分机缘。”
郭文斌听到此处,心里也顾不上悲伤了,抬头仔细打量两个童儿:“这俩小童也是妖精?还是比吴小姐更厉害的那种?”
韩怀远忍不住问:“那我后来遇到的老妪……”
这次却是张牧之开口解释:“若说刚开始的那只水獭精只是惑人,那后来的这只便要害人了!”
郭文斌忍不住惊疑:“怎会?她不是要找自家女儿吗?而且也没对这位韩兄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郭秀才想必是认识那水獭精怪,我同这韩公子是好友,这事儿还要守静道长解说,免得我有护短之嫌。”
韩怀远也想不明白,于是和郭文斌一起看向守静老道。
守静老道开解道:“似水獭、狐兔这等精怪,刚修成人形是都没什么厉害本事,只是粗通些迷惑人心的手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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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有一点要强过凡人,便是能感应气机,就如那猎犬有远胜于人的嗅觉一样。”
韩怀远一点就透:“就是说这老妇断然不会找不到自家女儿,他出现在我面前本就是为了害我来的?”
守静道长点头:“正是如此!不过他见你没受他女儿迷惑,又身怀利刃,自家胆气就怯了,只能无奈退走。”
张牧之笑着补充道:“郭秀才也应记着,遇见精怪幻化美女、金银、美酒等惑人手段,自家心志坚定,胆气不失,这是保身第一步。”
“若是像这位韩公子一样能仗剑还击,那生路就更大了几分!”
郭文斌连忙答应,总觉得这新来的主持是意有所指。
韩怀远插话道:“那老妇存了害我的心思,道长还是赐我几道灵符才好!”
张牧之点头,从袖中摸出几张雷符递给了韩怀远:
“虽说那妖精不足为虑,但难保不会再生出其他的波折来,也罢!你把这几张符纸拿去贴在自家正门、侧门之后,可保家宅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