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自然能看清张牧之头顶紫色气运祥云,亦能感知小道士的修为境界,于是出言讥笑:
“尔不过阳间一稚童,倚仗祖宗余荫得了几分气运,趁我在王府修养时兴乱兵占我国土,杀我臣民,如此贼寇行径,有何脸面担当阴司君王之位?”
“地府十殿君王名号都是酆都大帝钦定,你那报应王之称,更是不伦不类,难登大雅之堂,如今高居王座岂非沐猴而冠?还是快快下来跪地乞命,或能不使祖宗蒙羞!”
这话说得极不入耳,张牧之却不恼怒,只是笑道:“如今我为君王,你为囚犯,与你做口舌之争便是辱没了本王身份,你要怎地,直说便是!”
李善长见这小道士居然不和他争执,顿时觉得好似一拳打在空处,心中难受无比,迟疑了一下,不再搭理张牧之,反而朝王栖霞拜道:
“罪臣自知今日难得善终,乞求大法官准许罪臣同这窃居王位的小贼见个生死,以全罪臣身为君王的颜面。”
王栖霞转头问一旁的张牧之:“报应王觉得如何!”
张牧之笑道:“这伪王既要自寻死路,本王自无不应之理,正可借此事叫幽冥众生知晓本王手段!”
王栖霞点了点头,手中捏个法诀后朝前一指,李善长身上绳索自动脱落,化成一道黑烟飞入袖中:“既如此,你们两个争斗便是,生死各安天命!”
殿中代文丞相前来的王炎午,以及上方王座后站立的锦瑟公主都忍不住显出担忧的表情。
张牧之倒是丝毫不慌:“尔不过一匹夫,能有多少手段,且施展出来,看我怎么破了你的。”
“小儿狂妄!”李善长自地上起身,忍不住冷笑,说着便纵身而起飞到半空,张开大手变成利爪,朝王座上的张牧之抓来。
不愧是统治阴司悠久年月的万鬼之王,这一出手又是含恨而发,声势十分浩大。
李善长周身裹挟着阴风煞气,好似展开的黑色披风,其中又有无数狰狞鬼面时隐时现,发出亿万鬼哭之声。
此时殿中都是各路大神,自不将这些手段放在眼中,然张牧之修为毕竟浅薄,坐在王位上便觉得一股阴森寒意好似巨浪一般朝自己涌来。
李善长面上黑气弥漫,双目中幽蓝鬼火闪烁,利爪直抓而下,要将张牧之阴神拉出体外!
“果然厉害!”张牧之念动之间眉心天眼张开,一道金光飞出,瞬间在身前变化成一个体现金光的高大身影,右手攥成拳头,一拳便打在李善长下巴上。
“嘭!”好似戳破了一个气球,李善长整个身形被打爆成一团阴气溃散,随后又在大殿门口显形而出,满脸忌惮地看着小道士身前悬浮的高大身影。
三尊王座前站立着一位神圣,身高过丈,大袖飘飘,从上到下覆盖着一层金光,眉梢眼角隐含威严,额头正中一枚竖眼中闪烁光华,正是张牧之练成的报应王分身。
殿中各位大神都恍然大悟:“原来这报应王练成了如此分身,难怪心中有底气,能和李善长正面对抗!”
“这些刁民个个该杀!本王统治鬼国数万年,他们始终心怀怨愤,你这逆贼才来半年,居然靠百姓愿力修成如此分身!果真是命贱如蚁,死不足惜!”
李善长悬浮在正殿门口,面上显出怒意,同时伸手在背后黑气中一抓,便将一柄狭长锋利的长剑拿在手中,通体漆黑,闪烁着冷光,正是阴司阎罗王执掌的幽冥天子剑!
报应王分身开口,声音如洪钟大吕:“李贼岂不闻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之说!”随后便欲取出桃木剑应敌。
“木剑敌不过那厮手中兵器,我助你一臂之力!”
张牧之耳边响起长明仙子的声音,随后头顶芙蓉冠中一道火光飞出,变成一个莲花灯盏悬浮在小道士身前。
报应王分身将灯盏抓在手中,如同握住一个剑柄,灯芯处赤色火光突然暴涨,熊熊烈焰喷薄而出,凝聚成一柄手掌宽的火焰之剑。
这莲花灯在张牧之手中只能发出护体神光,或者飞出焰光烧杀几个小鬼,到了报应王分身手中威能却瞬间暴涨,滚滚炎热之意在大殿中弥散开来。
“小贼受死!”李善长手持幽冥天子剑再次飞身而起,如同一道黑色风暴一般冲上前来。
报应王分身心中战意升腾,大叫:“来得好!”同样将身一跃来到半空,双手持阔剑,好似抓着一柄大刀,抡圆了朝李善长头顶直劈而下!
“当!”一声巨大的金铁撞击声响起,金光、火焰、阴气、寒风从二人碰撞之处朝四面散开。
殿中所有王座上都显出神光,将各位大神连同身后的随从一起守护在内。
两道身影都没了顾忌,各施手段在大殿中拼斗起来。
李善长招式诡异莫测,锋利的长剑好似毒蛇吐信,报应王双手持剑,劈砍,横扫,斜切,种种招式都是势大力沉的路数,同李善长斗得旗鼓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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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鬼神之体聚散无常,一个是念头分身迅捷如电,二者宛若是一金一黑两道电光,在大殿中腾挪、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