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之心道:“给孤园就是另一个枉死城啊,只是规模小了许多。”于是忍不住问:“若有那冤魂找替身时戕害了好人,又当如何?”
锦瑟公主轻笑道:“上仙这是考较妾身来着,阴司中有诸多手段能辨别善恶,怎会让戕害好人的鬼物逃脱呢?自然是压去地狱中受刑,然后再让那害人的冤魂和好人魂魄一同投胎,来世或为奴婢,或者做牛做马,偿还自家欠下的孽债。”
张牧之心想:“我是直接让赵强将那些害人的冤魂轰杀了,此举固然痛快,却比不上锦瑟公主的处理方法。”
到了现在小道士几乎可以确定,这锦瑟公主就是自己要找的打理枉死城政务的“贤才”。
两人说话的功夫,给孤园中已经结束了战斗,玉罗刹带着黄巾力士,赵强率领火铳军前来复命。
张牧之仔细清点了下,众黄巾力士倒是一个未损,于是又问赵强:“我正位军伤亡如何?”
赵强嘿嘿笑道:“主公问这话可是在故意奚落末将了,这些许杂牌军,怎能抵挡我等精锐之师?我部同样一兵未损,只个把兄弟受了轻伤,回去吃点香火就回复了!”
“另外还俘虏了五百余神智清醒的鬼兵,正好带回去补充新兵!”
张牧之大喜点头道:“如此就好!你带兵马在河边驻扎,玉罗刹也可带着力士觅地歇息,我同此间主人还有话说。”
玉罗刹和赵强各自带着自家部下退下,锦瑟公主抬手相请:“在外间说话有违礼数,上仙还是跟妾身到园中歇息,也可饮些茶水解渴。”
张牧之笑道:“正要叨扰!”
于是锦瑟领着张牧之进入给孤园,春燕和夏莺两个丫鬟收拾出一间尚未被贼兵破坏的偏殿用来待客。
王生则告退去换洗衣服,然后收拢未被杀害的鬼仆和诸多逃散的冤魂。
两人分主宾坐定,两个丫鬟忙着张罗茶水,锦瑟公主忍不住开口询问:“不知上仙出自上界哪座仙宫?”
在锦瑟公主想来,自家这未来夫君身有如此气度,定然是上界仙宫嫡传。
张牧之却摇头道:“贫道并非来自上界,而是出自龙虎山天师府,此次替文丞相来地府参加阎君集会之事。”
锦瑟闻言一愣,思索片刻又欢喜起来:“龙虎山天师府亦是三界闻名,如此倒也算门当户对……”接着就羞红了脸,只顾低头品茶,也不说话。
张牧之同样是端着茶杯静坐不语,心中暗自盘算:“这锦瑟公主确实是管理枉死城的不二人选,只是这身份太过尴尬,我也请不动啊……”
“就算能请得动,身份摆在那里,估计我也发不起俸禄……这总不能再找灵官大哥去借吧?”
春燕和夏莺两个端着茶盘站在锦瑟公主身后,一会瞧瞧这个,一会看看那个,怎么看都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模样。
迟疑了片刻,张牧之还是决定开口试探一二:“不瞒公主,前些时日枉死城逃出众多冤魂,在阳间做了许多恶事。”
“此次地府之行,贫道便把枉死城给占了下来,佛门也点头承认了贫道枉死城主的身份,只是眼下却找不到擅长处理政务之人……公主殿下若要积累功德,不如……”
锦瑟公主听了这话,面色一红,眼中却亮晶晶的,点头答应道:“好啊,不过这事儿妾身自己料理不过来,需得把这给孤园中的账房、书吏都带去,城主大人许他们些判官之类的职位便好。”
春燕、夏莺两个丫鬟对视一眼,笑的十分开心,都在心里想:“果然像观音菩萨所说的那样是命定的姻缘!这驸马爷也太阔气了,第一次见面便要以一城的基业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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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牧之一愣,总觉得这事儿似乎过于顺利了,于是又小心翼翼地问:“那这俸禄之事……”
锦瑟公主嗔怪地白了一眼,随后正经道:“上仙是帮我积累功德呢,谈什么俸禄?只供应些香火,莫要让我这给孤园里的诸多仆从饿肚子便好了!”
两个丫鬟也一起点头:“是啊是啊!上仙快莫要说什么俸禄的话,这忒见外了。”
张牧之总觉得事儿有些不对,但仔细回想了下,好像也没什么问题:“这转轮王的二公主如此富裕吗?白做工不要俸禄?”
小道士天生向道之心,根本就没往男女情爱之事上面去想,再者说了,就算真有人告诉他人公主相中他了,估计他也不信。
第一次见面,怎地就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张牧之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多想,反正自今日起给孤园算是搬空了。
锦瑟公主带着诸多仆人、丫鬟、账房、书吏,正式去枉死城中走马上任!
上界天师府中,祖天师张道陵正在丹房里炼制龙虎金丹,两个道童手持芭蕉扇在炉边扇火。
距离开炉时间还早,祖天师披一身大红法袍,默坐蒲团上闭目参研大道,突有一个青衣道士进来禀告:“祖天师,虚靖先生来了。”
祖天师睁开眼睛,整个丹房里顿时一亮,片刻后祖天师目中神光隐去,开口笑道:“着他直接进来便是,都是自家人,不讲这么多礼数。”
青衣道人点头之后出去通禀,不一会儿虚靖天师走了进来,伏地拜道:“见过祖天师!”
祖天师伸手一指,地上便出现一个蒲团:“无需多礼,且坐一旁。”
虚靖先生于是在蒲团上坐好,刚要说话,却见祖天师开口问道:“可是为那转轮王家的二公主之事而来?”
“正是此事,方才红鸾星君来弟子府中禀告,说是锦瑟公主同那凡人的红线已断,反而朝着吾家小儿命星上延伸而去。”
“结果如何?两人姻缘可牵连在一处?”
虚靖先生摇了摇头:“那倒不曾,红鸾星君说那小子目前还没有姻缘显现的苗头。”
祖天师笑道:“锦瑟公主的姻缘本是情劫所致,同那凡人也就百来年的缘分,若她真能同吾家晚辈结了姻缘,岂不是要做长长久久的夫妻?那还算什么情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