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目莲七岁时,其降生之地发生了大水,农田、屋舍都被洪水淹没,诸多百姓损失惨重,而孩童目莲也被大水冲走。”
“遭此突变,目莲父母痛不欲生,其父气急攻心,一病不起,没多久便去世了。”
“目莲的母亲遭受连番打击,觉得拜佛无用,以为什么因果报应都是虚妄之说,于是心性大变,不再有仁善之念,变得易怒,贪婪,杀生,更是暗中戕害乡邻,做下许多恶事,死后被地府阴司审判,压入地狱之中受刑……
“接下来还是由贫僧来说吧!”目莲尊者调整好情绪,坐在莲台上平静地开口。
谛听神兽点了点头,目莲尊者接着讲述:“贫僧被大水冲走,后来被一佛寺的僧人救下,因在水中被撞了脑袋,前尘往事尽皆忘却,自此跟随寺中和尚日日念佛……”
“随着佛法精进,贫僧重新拾起前世的修为,以法眼见到自家母亲在饿鬼地狱中日日受苦,心中悲恸难忍,便往西天求佛祖相救。”
“我佛如来以善恶报应之说回绝,只是指点我以四时瓜果做孟兰盆会,供奉诸天佛陀、菩萨积累功德,替我母亲赎罪。”
“于是贫僧又往阴山禅院拜见地藏菩萨,求菩萨施法救我母亲脱离地狱……”
目莲尊者说到此处停了一停,感慨道:“贫僧当时修行不够,被悲伤蒙蔽了清明,地藏菩萨常在此地念经,我母亲若从经文中明悟一丝慈悲之意,不用我救亦能从地狱中脱困了……”
张牧之点了点头,心道:“这话却不好接……”
目莲尊者接着往下讲:“地藏菩萨终究慈悲,耐不住贫僧苦苦哀求,便把这九环锡杖借给贫僧,让贫僧把此杖伸入地狱中将我母亲拉出来……”
“贫僧在这阴山顶上,把九环锡杖变成千万里长短,伸入饿鬼地狱之中,然而我母亲无论如何伸手都抓不住锡杖,只在那里破口大骂。”
张牧之忍不住开口:“想必地藏菩萨是借此告诉伱,地狱众生没有悔过之心便不能脱身而出。”
目莲尊者点了点头:“菩萨正是此意,可是贫僧当时却想不明白,只以为是自家法力不够所致,于是运转全身法力注入九环锡杖之中……”
“九环锡杖在贫僧法力驱使之下大放光明,直接将一十八层地狱震破,甚至把阴阳两界之间的壁垒也震出一个缝隙……”
“随即地狱之中无数恶鬼、凶魂便一窝蜂似地逃了出来,贫僧虽尽力施法阻止,却仍然有十余万凶魂从阴阳裂隙中冲入阳间去了。”
地狱凶魂冲入阳间,自然会引得天下大乱,张牧之在莲台上忍不住追问:“后来如何?”
目莲尊者叹息一声:“贫僧自然是尽快赶往阳间捉拿这些凶魂厉鬼,然而数量实在太多,贫僧纵使全力化出分身游走各地,依然有许多凶魂觅得机会投胎去了。”
“其中最厉害的一个鬼王投胎后便是黄巢,搜罗了些同样是凶魂投胎之人作为兵将,妄图染指人道天子之位,掀起无边杀孽……”
张牧之不禁摇头感叹:“想不到当年还有这样一番因果。”
目莲尊者点头:“小道士所言不错,细究因果,万千罪孽尽在我一人而已。”
“随后贫僧便回到地狱中替地藏菩萨镇守枉死城,直至大菩萨涅盘,由贫僧再次继承菩萨遗志,诵经度化地狱众生。”
“贫僧亦曾在横望山中招收弟子,建立澄心禅院镇守阴阳裂隙,令地狱妖魔不得出世,只是如今那禅院也荒废了。”
目莲尊者说到此处,在莲台上双手合十朝张牧之行礼:“小道士先是替贫僧镇守阴阳裂隙,又即将替贫僧打理枉死城,贫僧心中实是感激,愿意置备厚礼以表谢意!”
张牧之连忙摆手推辞:“此贫道分内之事,无需什么谢礼。”
目莲尊者却道:“小道士心有慈悲,自然以为是理所应当之事,然而贫僧却不可不谢。”说完后伸手一指张牧之坐下莲台:“这两朵莲花乃是当年地藏菩萨坐下莲台分化而出,今日贫僧便把其中一朵送给小道士,如何?”
张牧之被唬了一跳:“不可不可!这莲台既是地藏菩萨所留,贫道如今修为德行,怎生坐得?再者一个道士坐金莲,像个什么样子……”
莲座下谛听神兽亦开口劝道:“这莲花象征圆满无垢之意,金光只是外像,你自家祭练之后自可呈现道家模样,如何就坐不得了?道家坐莲台的神圣还少了?”
“而且你如今修为连腾云驾雾都无法做到,有了这莲台,凌虚御空何等自在?”
张牧之依旧摇头:“不可!不可!”
小道士实不愿意同佛门牵扯过深,连一本经书都送还了回去,若接受了这莲台,其中因果更牵扯不清了。
目莲尊者突然开口:“佛家道家都是渡人,小道士怎地就存了分别之心?末法之世将至,正要你我两家携手共进才可应对。”
张牧之静坐莲台,沉默不语。
谛听神兽摇了摇尾巴,伏在地上伸个懒腰,呵呵笑道:“小道士来此不是为了让佛门承认你枉死城主的身份?你乘坐这莲台到外面一转悠,那地府十王便知晓了我们的态度,到时候你看哪个敢多言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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