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着类似这种造型的戒指,他询问过造型师傅,师傅跟他说,这种戒指都是高端货,一般都是家传之物,造型也基本是专门设计的,各色各样,市面上是见不到的。
当初绑架他和母亲的人都蒙着面,声音也都故意改变,再加上他年幼,已经记不住了,唯独这枚戒指,他记得清清楚楚。
那绑匪进入大门时,他正好就在门旁边玩着,那只搭在门把上的手推开门时,差一点点就撞到他的脑袋,绿莹莹的戒指正好就正对着他的眼,那一抹绿以及那只鸟,彻彻底底映入了他的眼帘。
虽然那绑匪在同伙的提醒下很快就意识到这枚显眼的戒指也许会给他们带来麻烦,迅速把戒指取了下来,塞进了上衣的口袋,可他不知道,那枚戒指早已被自年幼就开始学画、对色彩图案敏感的朱方平记住了,尤其是出事后,他无数次在脑海中勾勒这枚戒指的图案,甚至为了不让记忆模糊,他拼命回忆着戒指的每一个细节,并将它画了出来。
朱方平抖着手拿出手机,给戒指拍了下照片,他办公室抽屉下方压着一张戒指的图案,那是他早些年害怕自己完全忘记而特意画下来的,如今,他得拿着这戒指照片回去跟自己画的图仔细比对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一模一样的!虽然,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以防万一,他还是想要再多做这一步!
“小张,把这个戒指作为证物收好。”朱方平说了一句,就迫不及待转身想离开,刚走一步,突然想到什么,又拿过张开手里装有戒指的证物袋,“算了,安全起见,这个还是我带回去比较放心,你把证物清单记录好,我得亲自找吴主任去做化验。”
“化验?这没有发生命案呀!”张开有些奇怪地问道,“队长,不过就是小打小闹,为什么戒指要做化验?”
“这事你先不要问我,等化验结果出来就知道了,我先回去了,你们尽快完工。”朱方平拍了拍张开的肩膀后就离开了,脚步略显匆忙。
张开看着朱方平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有些疑惑,他来警局不到一年,但关于这个队长的传说听了不少,据他所知,朱队长一向沉稳,枪抵脑袋都能面不改色跟匪徒周旋,如今怎么可能因为一点点小斗殴而紧张呢?
朱方平,刑警队里的传奇人物。短短三年时间就从一个新人做到了重案一组的队长,升迁速度之快前所未有。他身手一流,整个队里能跟他过几招的屈指可数,不仅如此,他查案更是一绝,大大小小的案子,只要到了他手上,就没有破不了的。最主要的是,他对自己也够狠,为了追捕一个躲进了小山村的持枪悍匪,为了不让悍匪狗急跳墙伤到村民,朱方平愣是让队员守在外面,自己化装成乞丐,挨饿受冻挨打了半个月,愣是把那罪犯给挖了出来。
朱队长的冷静沉稳是出了名的,为何小小一枚戒指会让他的脚步乱了方寸?张开着实他想不通!他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亦或者朱队长有其他更着急的事要忙去。
朱方平一路压抑着激动的心,开着车往局里赶。
他之所以想要找化验科的吴主任,自然不是无意义的动作。
他印象中,劫匪当时被同伙提醒后,就把戒指撸了下来,顺手放进了上衣口袋里了,而他妈妈跟绑匪拼命时,血几乎浸透了那绑匪的衣服,那如果这枚戒指是放在口袋里了,必然浸染了她母亲的血。
这枚戒指他曾研究过很多次,凤凰翅膀是双层折叠的并呈现凹形用以镶托戒面,周围只有丝丝细缝,液体能进难出,除非把戒面拆下,再把凤凰的翅膀也拆下一层才能彻底清理渗进去的血液,但那样就破坏了戒指的稳定性且很有可能造成戒面损伤,损伤无法估计。还有一种可能是将戒指浸泡在特殊药水中,让药水渗入这些缝隙,使血液溶于药水,才有可能完全清理,但这些药水都多多少少具有一些化学特性,会对戒面或戒托造成腐蚀性,短时间也许看不出来,但时间一长就会显露出后遗症,所以,如果这枚戒指就是当初绑匪的那枚,那内部一定有血迹渗入,戒指的主人也许怕损害戒指的价值而没有采取以上两种彻底清理血迹的方式,那这枚戒指中也许还残留了当年渗进去的血液!从中也许可以检验出他母亲的DNA!那通过追查这枚戒指,也许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当年事件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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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方平越想心中越激动,但他又害怕这些都是空欢喜一场,也许这枚戒指不是当年的那一枚,那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短短十多分钟的路程,却让朱方平感觉好远,当年的事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脑海中。
他妈妈临死前告诉他藏东西的地方,他在跟老乞丐混日子的那段时间,悄悄地去取了出来。
他妈妈应该是早就预料到会有危险,提前做了布局。她把她认为有用的东西都藏在距离家不远的一个湖边,湖边有一野生的桑葚树。这是幼年朱方平最念念不忘的地方,每到桑葚成熟季节,他都要拉着妈妈一起去摘桑葚。
这个地点离家不过百米,他妈妈应该是深思熟虑找的地点,一来儿子熟悉这个地方,二来,树下有块大石头,东西藏在下面安全。
妈妈留给了他一封信,银行卡、房契地契等等,因为太小,这些东西带在身边不安全,无奈又将其藏回了石头下面,并努力恢复原状,不让别人看出石头下面有玄机。
直到他被永辉大师收为徒弟后,这包东西才跟着他进了寺里。
信里要他隐姓埋名,保护好自己,不要盲目冲动白白送了性命,她最大的希望不是大仇得报而是他安然无恙。除此之外,还留了一个邮箱地址跟密码,邮箱里有一份母亲的录音,告诉了他事情的前因后果,但也留下了太多的谜团等待着他去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