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相劳如平生

神卷仙图 作家oZOeO7 3415 字 18天前

薛少孤还想说两句,真心实意地赞叹道:“小范,你真是雄杰超逸,已为生死之主。我过去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年轻人,犹在匪逆之首的胜大王之上。他很强,很有胆魄,可是也不敢打我青木宗神木的主意。今后,或许也很难在见到你这样出类拔萃的年轻人了!”

这是极高的评价,刘观基也立即附和。切忌让领导的发言单孤,一定要以辅助的语言捧将出来,造成众星拱月之势:“少年人,我们宗主爱才,是天下闻名的,可惜你犯了天条。否则,宗主一定放你一条生路。自然,青木宗是天下第一宗的宗主,自然,我宗宗主不会出手,永远也不会对你出手。传出去,那不是天下的笑话么?我和程长老也不出手,免得人家说以大欺小。”

“是啊。吾宗宗主怎么可能对你出手?你想多了!“程时佑这一颗捧星也起来了,“吾宗宗主岂能对你出手……就让邓长老会会你,反正他也是年轻人,并不算欺负你。”

程时佑的捧,毕竟不如刘观基那样到位。薛少孤兴致锐减,嘱咐道:“邓长老,务必提他的脑袋来见!”

“是,宗主!”邓时鸣俨然,回答是立即的。

薛少孤飘然立场,程时佑和刘观基俩人也已经远离,邓时鸣抽出一把青竹短剑,笑问:“这一把是你丢的那一把吗?”

“嗡~”热流瞬间涌入脑子,范逾只觉脑中嗡鸣。

实证已出,这就是自己的那一把青竹短剑。范逾吼了一声,如兽吼禽鸣,像是恶狼一样冲向秦时鸣。

邓时鸣也吓了一跳,那声音不是人能发出的。青剑顿时荡漾出青光,锁定住了范逾,直刺而去。

范逾的双拳茫茫流淌,像是刚从溪水浸染而出,染上了斜阳的金橘之色。异响相随,硕大的火流星已经击出。范逾的以器载术,没有任何缺失,无论是奋力而为,还是随意挥洒,必定能拳拳都是以器载术。严格来说,他的双拳还不是器,难度更大。

范逾摧枯拉朽的一拳,惔然而灭。然而青剑所到之处,远非刹灭火流星那样简单,隐隐然有唯我独尊的气势,割碎空间,扫灭术法,直追神器。

在它舞动的范围内,没有术法可以成型。

邓时鸣原本就强大异常,是中生代的代表人物,曾是七英之一,也是七英硕果仅存的人物之一了。此时手中,握有不下于神器的青剑,当真是丰姿卓立,所向披靡。

范逾的攻击,遇上了青剑,如同还未结成冰的雪遇见了烈日一样,顷刻间便融化蒸腾了。而邓时鸣的青剑化出,连绵不绝。又如风过隙,在越接近范逾的时候越快。

轻轻一剑,如刀切豆腐,轻而易举破了范逾的霜衣。

范逾瞳孔放大,想不到邓时鸣竟然这样强大,这样可怕。他也人生第一次,见到了青剑的挥动。如同美妙的艺术品,用以裁剪生命,而不是杀戮生命。

手执青剑的邓时鸣,真如神仙人物!

人说异螺者有仙姿,邓时鸣也不遑多让,真有丰神仙姿。

这一战有极难,有可能是人生最后一战,范逾定好了基调。全身肌肉立即紧绷,五感想要延伸得更远。范逾被划中的瞬间,就已极速后退了。已经到了极限了,可是仍旧不够快。

青剑如碧波荡漾,看得见的缓慢,看不见的致命极速度!朝着范逾的脖子划去。范逾木讷地看着这竹君老师赠送给自己的青剑,原本就是自己的东西,如今落在邓时鸣的手里,他还要拿着这个来杀自己。

范逾愈发木讷,手中已经捏在一块残器了。

对于战斗,范逾如同归家。

残器不是完整的神器,然而天下也没有任何利器能击碎它,和青剑正堪匹敌。

小主,

青剑化中残器,仿佛两者原本就是一体的。

“咦~”邓时命惊奇,范逾竟然也有残器。

他惊奇的不是范逾有残器,而是残器出现的位置,匪夷所思!

他一向高傲惯了,他很生气。青剑竟然遇见了抵抗,没有顺利地割下范逾的脑袋。

范逾的霜衣薄薄的一层,被青剑化出一道口子,连着皮肉被划开。这个口子非常奇怪,即便是催动蟒形元气,也不能自动恢复。霜衣是又重新聚拢了,可是这血肉断骨却不能短时间内弥合,只能以元气建构。

青剑的玄妙,还有想象不到的地方。

范逾收腹,猛然一吸,外在的元气席卷,在他头上缓缓转动。与此同时,范逾的双拳再一次流淌出金橘之波。波色动荡,犹如两个涟漪。

观战的程时佑和刘观基且惊且叹,此人竟然无一刻不在进步之中。如果给他足够长的时间,是不是要把天都捅一个窟窿出来呢?说也不知道,有这个可能!

这种成长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邓时鸣有一些吃惊,他知道这就是外在元气海的雏形了。不过也仅仅是有一点吃惊而已,青剑舞动,范逾的霜衣聚拢了,又被划破了,划破了又聚拢了。外表看起来完好无损,实则范逾多处受伤,创伤极重。

青剑切断的不仅是皮肉,还有经脉骨血,海使得元气不能连续,恐怖非凡。诀别境的修士,有护佑加身,手持一把可以打断术法的剑,一把可以切断元气的剑。这样的战斗,像是豆腐与利刃去对抗,必败无疑。

范逾就是豆腐,邓时鸣就是利刃。

青剑在手,邓时鸣此刻俨然似生命之主。他悠闲从容,窥伺范逾。这昔日大名传遍丰州的小弟弟,在自己的攻击下简直没有招架之力,他不由得春风得意:“这青剑原本是你的!”

仿佛是神器更异,宿命交替。

范逾恨恨道:“你一个小偷,得意什么呢?”

邓时鸣并不介意,道:“我是小偷,你又何尝不是呢?咱们修真之士,身处天地之间,什么又不是天地的呢?我的青剑固然是从你这里偷来的,你的术法又何尝不是从天地间头来的……修真之士,最高明,最厉害的,才能有最强的偷窃。能偷,可是最大的能力。谢谢你的褒奖!”

“不过……”他又补充起来,声音很轻,生怕刘观基听见,“刘紫苏可不是我偷的,而是她自己送来的,嘿嘿……”

声音虽轻,但是范逾的脑中却想起惊雷,有化作嘲笑。不是一个人,而是所有人都在嘲笑他。范逾不会被轻易激怒,但是感情的创伤需要时间才能磨掉。这一次耻笑,彻底激怒了他,他再一次沉沦。一声鹤鸣,撕裂长空,范逾如同濒死的饿虎,看见了近在咫尺的食物,猛扑了上去。

邓时鸣很满意,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世上,恐怕没有比偷盗更爽的事了。并且要以盗来之物,杀死原本拥有它的主人。

埋在心底的情感创伤,在邓时鸣的牵引之下,今天终于爆发。伤上加伤,彻底大爆发。怨兽勃发,想要化形而出,彻底污染元神,彻底占领这具躯壳。

范逾。

此刻。

彻底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