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风将他从思索中拽出,眼见身边的程元再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哂笑两声回到车厢中。
窗外的雪景一片片从眼前倒退,挚启难得空下来整理这些年的思绪。
从六岁出家门,近三十年的时间走遍了整个南朝。
从贩夫走卒到世间圣者,从五百年的悬案到异域来客,从丹塔丹会到临安仙凡斗,这三十年间发生的所有大事,几乎都能看到挚启的身影。
可唯一能让他感到无忧无虑的,却是那六年的幼童时光。
自踏入修行之途开始,他似乎一直都被无形的力量推搡着前行。儿时与石胖子所羡慕的快意恩仇、逍遥自在,只有在真正身处江湖时,才知道是一种奢望。
挚启犹记得六岁那年,在后院的桃树下,与父亲感叹过天命既定的无趣。可如今的他,却深陷各种迷局中无法自拔。
至于凌焕所图,只是他身边众多迷局中的一种。所以在马车驶出建康府的时候,他就将属于这里的忧虑留在了原地。
年关的前几天,程元驾着马车进入了鄂州城。
他们没有在城中多做停留,简单的补给之后,便在一众宗门目送下继续北行。
面对丹塔背书的挚启,他们不敢有过激的行为。但这并不能阻止他们的好奇心,尤其是对挚启目的地的猜测。
三日后,年关至,雪没四野,官道上唯一的一匹马车抵达陨圣柱。车停在石柱前,程元跳下马车,等待着挚启三人下车。
“到了?”
这是挚启第一次见到陨圣柱。这块被千年风蚀的石柱,若不是那个流传甚广的传说,很难将其和一位圣者联系到一起。
“这就是陨圣柱。丹圣嘱咐我将你们送到这里便折返,至于接下来该如何走,全凭你自己了。”
小灰和忧儿站在挚启身后,和他一起打量着这道石柱。不过片刻之后,就将目光转向了头顶的大片阴影。
“这一路辛苦程兄了。”
“二十年没见过这种美景了,而且与朋友同行,和‘苦’不搭边。”
“程兄是个纯粹的人,若非必要,还是少离开丹塔为好。”
“定当谨记。”
马车踏雪南去,挚启目光随行,直到其没入飞羽之中。
“挚启哥哥,我们是要去那里吗?”
忧儿指着不远处的界山,突然向挚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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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