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刘彻只好继续开口说道:“你就不准备把你找到的东西给朕看看吗?”
刘彻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来任何喜怒,卫子夫一时也拿捏不准皇上此刻的心思。虽然,把自己手里的那份锦帛交给皇上也没什么不可以,毕竟这个早晚都会到皇上手中,但正因为不清楚皇上的想法,所以卫子夫犹豫了。
若是此锦帛送到张汤手中,张汤定会将此上呈给皇上,而且按照张汤的性格,也定会恳请皇上彻查此事,这样,皇后在宫中行巫蛊之术一事,必然会闹得人尽皆知。
可若直接交给皇上,难保皇上不会为了皇家的颜面把此事压下去,就算张汤手中还有楚服,皇上也很有可能会把这事全部推到楚服一人身上。
卫子夫虽不是心狠之人,但她知道,若是因为心软不把皇后逼入绝境,那么最后遭殃的还会是她们卫家人,所以她必须要把皇后推上风口浪尖。
但是,皇上已经开了口,显然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然也不会在她回猗兰殿的路上等着她。并且在皇上此刻目光的注视下,卫子夫实在不想再欺骗他了。
于是,卫子夫拿出那份锦帛,看了皇上一眼之后,才慢慢的走过去,将锦帛放在了皇上面前的桌案上,然后一点点退回原位。
刘彻低头扫了眼桌案上的锦帛,又看了眼低着头面色沉重的卫子夫,然后伸出手,将锦帛展开。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能让卫子夫如此紧张,甚至不惜欺骗他也要得到手。
然而,刘彻将将扫了一眼便脸色大变,他瞪大着双眼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
锦帛上的话语,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了下笔者的怨恨,而这怨恨全是冲着刘彻一人的。
刘彻身形微微一晃,险些没有坐稳,他的手放在锦帛上,慢慢收紧,很快,锦帛的一角便被他揉作一团,卫子夫隐隐可以看到刘彻手背上的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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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帛上所写的内容,卫子夫自己看见时都被震到了,更别说如此相信鬼神之说的皇上了,只怕他现在是愤怒远远大于震惊吧。
“你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刘彻低沉的声音中终于出现了波动。
卫子夫看了眼似在极力控制住情绪的皇上,十分平静的说道:“回皇上,妾身是在椒房殿内室的一处密室里找到此物的。”
听了卫子夫的话,刘彻一惊:“密室?皇后的寝殿里竟有密室?”
“是,说是密室,不如说是一个祠堂,祠堂正中,有一个桌案,上面…上面放有一个刻着皇上名讳和生辰八字的牌位,而此物,便装在牌位前面的一个金盒子里。”卫子夫将自己在密室中所见说给刘彻听。
刘彻听后,痛苦的捂住额头闭上了眼睛。名讳,生辰八字,诅咒之词,皇后竟然这么恨朕,她这是想让朕死啊!
卫子夫看着皇上露出如此绝望的神情,心中一痛,有些后悔的轻皱起眉头,她知道一下子把这些真相全部在皇上面前展示出来,确实有些残忍了,毕竟皇后对于皇上来说,不仅是国母,是发妻,还是他的血亲。
可是,事情走到这一步,他们都已经不能回头了,而现在,正是皇上决断的时候了。
宣室内陷入了压抑的沉默,刘彻和卫子夫都在等待着对方来打破这个沉默,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打破这股沉默的,会是另外一个人。
“皇上,侍御史张汤求见!”赵成在宣室外喊道。
听到张汤的名字,卫子夫抬头看了眼仍双目紧闭的皇上。张汤既然来此,就说明他已经抓住楚服并看到自己让莫云送去的竹简了。
那么皇上,您究竟会怎么做呢?卫子夫再次低下头在心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