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走啊,我想回去了。”没好气的声音响起,是依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星罗,她的声音软软的,闷闷的,透着明显的困意。
邵宸极哦了一声,忙清空脑内混乱的思绪,扶好星罗,让她趴在自己背上,背了起来:“往哪里走?”他问道。
“随便,都可以。”也是,向一个路痴问路,确实问不出什么来。
此时,整条街上空无一人,林堔和陶馨都不知去向。古色古香的民国街头被一片残破衰败的旧屋群取代。过度腐蚀的门窗,落满尘埃和蛛网的屋檐、坑坑洼洼的街道。到处是一片萧条冷肃。但,不知道为什么。背着星罗穿行在其中的邵宸极,心情却莫名得好。
“喂!”背上的声音再次响起。
“什么?”
“刚才那个叫林堔的,跟你说什么了?”
“哦,那个啊。说如果你忍不住要对那位老爷爷动手的话,希望我可以帮忙拦一拦。说他挺可怜的。他一直等着的那个人其实早就把他忘掉了。”
“哦?他怎么知道的?”
“林堔有一次偷偷到了那个假的汇珍阁附近,然后透过橱窗看到了老人家挂在墙上的照片。他说他也有一张,那是他曾曾奶奶的。他有一次无意间在家里的储藏室里找到了一本曾曾奶奶的日记,照片就夹在里面。不过日记里讲的是一个因车祸造成双腿残疾的女孩在异国他乡和一个华侨医生恋爱并结婚,相伴到老的故事。”
“是么,看来那个人是自作多情啊,真可笑。”
星罗的话说得有些刻薄,但和她接触时间长了以后,邵宸极已经可以做到忽略她话中刻薄的部分,只注意她想表达的意思了。他说道:“也不一定吧,或许她并不是不想回来,而是因为身患残疾不方便,或者其他的原因吧。不然,她也不会一直留着那张照片啊。”
“哼,那些都只是借口,不过是因为这里的一切不是她最在乎的而已。心不在此,情深枉然,不过徒增笑话罢了……”
邵宸极一怔,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半响,他才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吧。我觉得老人家能这样几十年如一日坚守这份感情挺值得敬佩的。况且感情嘛,说到底不过是一种自然而然萌生的情绪而已。只要不是因为这种情绪去做伤害别人的事情,那就只是一种独属于自己的情绪而已。旁人有
什么资格笑话。”
邵宸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说这么多。只是星罗说到徒增笑话几个字时声音有些哑哑的,他似乎捕捉到了一点悲伤的味道。
然而,许久,背上除了均匀的呼吸,就再也没了其他的声响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