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礼喟然道:“殿下倒是通透。”
“送去吧。”李绛璎道。“你等这一日已经很久了吧?其实我也一样。”
她站起身来,望了一眼身侧已经被李存智迷晕的耶律阮,又望向了帐外的深沉夜色。
如今这里是漠北的天下。
再之前,则是李唐的天下。
天子暗弱,失之。
只早晚有一天她会将这些失地都夺回来,漠北只是个开始。
而她也将成为那个开万世之太平的......
天子。
李绛璎的手悬在耶律阮脸旁,她看着那孩子在昏迷中依旧微微皱着的眉头,眼底先是有一点怜惜的光。
旋即那点光消散不见,李绛璎自嘲地一笑,道:“我早该想到的,欲成大事者——”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李存礼早知后半句是什么。
“可惜了。”她叹息道。
“殿下想要他什么时候死?”李存智道。“怎样死也可以选。”
他说得几份俏皮,倒是把沉肃的气氛冲淡了不少,李绛璎的唇角也不免带了一点笑影。
她道:“让他死得轻松些吧,就在三月后,睡梦之中。”
这三个月的时间,显然她要用来筹谋些什么。
譬如,李璟。
自然是不能让李璟坐收渔利的。
虽说两位皇帝接连横死会引人怀疑,但如今已经到了这一步,旁人怀疑与否也就不再重要。
皇帝这个位置,说到底其实也是能者居之,何况李绛璎本就是李唐皇室,占着一份天经地义。
张子凡很快收到了那份大礼。
所谓杀人诛心,李存礼深谙此道。
李星云的项上人头是在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送到张子凡的手上的。那锦盒被说成是漠北皇帝的礼物。
张子凡失了李星云的消息本就有些不安,看见这锦盒的时候更觉得眼皮突突直跳,却也不能不接,只好叫内侍将盒子呈递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