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不良人也有要反过来保护李昪的一天。”李存礼进了皇城便发觉有些不对,所以两人按捺着一直不曾动手,为的是不和不良人正面对上过早暴露,只这事情说起来实在可笑,如此也不由得感慨一句。
“是啊,当初打得热火朝天,差点还派人来暗杀李昪,如今不知他们作何想。”李存智饶有兴趣地闪在宫墙后头看着一个侍女步履轻捷地走了过去,那人显然是有功夫在身的。
他顿了顿,嘴角带了一点促狭的笑意。“又不知,咱们的侄儿该作何想?”
“他不是个蠢货。”毕竟也同张子凡打过交道,李存礼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难道不良人帮他杀了李昪,南地他就能插手了不成?王朝更迭,暗杀从来都是手段而不是目的,能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太多了,死了一个,下一个也未必是你。”
“六哥通透。”李存智轻轻拊掌,连树上鸟雀都不曾惊动。“那咱们今日,是该做些什么?”
“做什么?”李存礼冷笑一声。“当然是去下毒了。”
“打草惊蛇,才有蛇可杀。”
李存智望着李存礼的背影微微摇头,他方才其实想就势问一句,问他这六哥,如今杀了皇位上坐着的人,下一个为何不会是他?
当然,他也很懂李存礼。
坐上皇位对他来说,大抵是对李嗣源的一种背叛。
旁人轻视李嗣源与否,于他并无干系,因为李嗣源已经死了,死前还利用他一回,这兄弟情分说要两清其实也已经清国。
但那样的背叛,是李存礼所不能容忍的。
痴人,都是痴人。
他自己,难道就不是痴人了么?
李昪正在烛火之下翻阅奏折,他的眉头皱得很紧。
李存仁回来之后,并无反抗。
李昪也不曾解释为什么要召回他来,只说是那古怪的尸人之祸恐已越过的长江,京师更需拱卫,但旋即便拿回了虎符。
只李昪还是不放心。
没了虎符,李存仁也依旧是武林高手。
一统天下,听上去多么的彪炳史册,他是个将军便忍不下这口气,他若是包藏祸心,便更不会忍下。
是以当不良人找上门来的时候,他默许他们插手了宫中的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