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李胡远远看见这一幕,哈哈大笑道:“干得好!”
李存礼微微一笑,身形旋即隐没不见。
耶律尧光奋力回过头去。
死亡看来已经无可避免,他只是想死得明白些。
他看见李绛璎依旧站在原地,身上一袭红衣如血。
他已经看不清李绛璎的神情。
她是......在笑吗?
他最后听见的声音,是一个带着些嗔怪的女声。
“别浪费了。”
那个女子身上,也有馥郁的花香。
旋即有一只手把耶律尧光从马背上抓了起来,剑刃与肉体摩擦,耶律尧光的感知中便只剩下了一个疼字,接下来是一阵天旋地转。
耶律尧光勉强觉出一点冷。
他黯淡的视野里是一张了无生机,又分外熟悉的脸。
耶律质舞的脸。
原来,他也成为祭品了么?
这祭品,究竟是为了祭祀谁?
耶律尧光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想下去了。
他的视野变成了纯然的黑,终于一点红叶看不见,到最后,也不曾问得李绛璎一个答案。
究竟,与她有没有关系?
天胜四年元月,漠北皇帝耶律尧光崩。
李绛璎望着那个血染的祭坛,忽然笑了起来。
“尸祖倒是俭省。”她轻声道。“这里还有这样多的人呢。”
降臣也微微笑了笑,她道:“耶律尧光身上有王气,还是有些不同的。”
耶律李胡已经意识到了不对。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他厉声道。“王庭侍卫何在!”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他们已经死了。”有个声音响了起来,自树林中走出的是一个青衣蒙面的女子,那女子只有一双眼睛在外露这,然而这双眼睛是人只要看一眼便忘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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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双历经沧桑却依然纯澈的眼睛。
李绛璎微微颔首,道:“阁主。”
“殿下不必多礼。”女子道。“依着殿下的意思,我们提前在水源中动了手脚,漠北的侍卫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
原来眼前这人便是那神秘莫测的悬壶阁阁主。
没人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便是最了解这些江湖秘辛的人,所能追索到的也不过是杏姬两个字。
杏是杏林的杏,自然也不是真名。
“劳烦尸祖去辨认哪个是耶律家的了。”李绛璎偏头,向降臣道。
降臣掂了掂自己手上的那颗玄冥之心,微笑道:“这个简单。”
说完她也飞鸿杳杳不知所踪。
“六哥。”又有个声音从后头传来,是李存智落在了李存礼的身边。“那太后身上是不是也有耶律一族的血?我把人迷晕了带回来了。”
李存礼点了点头,道:“干得不错,只你们在水源里动了什么手脚?”
“悬壶阁阁主医者仁心,就是一些散功软筋的药物罢了。”李存智不以为意道。“你不是也说了要活的?这药不用解药,过上一天自己就消散了,一天的功夫倒也够我们行动。”
“娆疆的人带了了?”李存礼又问。
“狚族人不乐意远离故土,我从他们那里借了蛊虫,人是没有借来。”李存智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随意地往李存礼身边的地上一坐。“老八这回倒是很有用,四哥走不开,皇帝老儿盯得紧。”
李存礼一挑眉,道:“看来,是幻音坊也有些动作。”
“你是想嘲笑我,如今活成了女帝?”李茂贞的声音从斜刺里插了进来,总显得有些阴恻恻的。“我可不曾男扮女装。”
这明显便是在讥刺李存礼了,李存礼如今已经换了衣裳,可当初他是怎么名正言顺跟在李绛璎身边潜入漠北的,这些人都再清楚不过。
李存礼一笑。
“当然不敢嘲笑。”他道。“只是敬服宋兄而已。”
“我是李茂贞。”李茂贞冷然道。
人后,他自然可以拿回这个名字。
比起宋文通,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