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绛璎一出手便是南平,南平向吴国称臣,是一重警告。
他知道南平现在名义上还是高家的南平,其实已经又成了李家的天下,是局中征伐在前的第一枚棋子,它自己是无足轻重,但若是加在了这吴国的棋局之上一切便都不一样了。
帮杨溥,杨溥便多一分胜算。
帮他徐知诰,他便是那个最后的胜者。
李绛璎本只是信口赞赏一句,她的神色有些淡淡的,看花开得好也不过就赞这么一句,其实赏花的心思不过一点,听了徐知诰的话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精光。
她听得也分明。
徐知诰果然比旁人更聪明些,单刀直入开门见山,她却并不觉得烦恶。
只觉得当真没有来错这一遭。
“简素些自然也有一番趣味。”她笑吟吟道。“南地虽然富庶,可也不能因着富庶便偏安一隅起来,眼下这乱世谁能独善其身呢?”
话中有什么意思全靠徐知诰去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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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渐高适时地插了话进来,他弓着腰笑道:“园子里的花儿虽好,天色晚了却容易有蚊虫,不如进去再叙。”
徐知诰拍一拍自己的脑袋:“看我,见了殿下一时欢喜得很,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殿下,请。”
李绛璎不大谦让,走在前头,但语气还是很谦逊。
“飘零之人,称什么殿下呢?说起来徐大人本也是李姓,算是宗室中人也说不定。”
这却是明示了。
李存礼把一点冷笑含在眼底不曾露出来,他看着徐知诰,想知道这人的野心究竟到了哪一步。
如果徐知诰识相,此时便该坦诚些。
这徐知诰也不愧是宦海沉浮许多年的人精,闻弦歌而知雅意,苦笑道:“说起来不怕殿下觉得我有攀附之心,我这一支本是建王之后,只流落乡野幸得义父不弃,要改如今这个名字。”
建王李恪,宪宗第八子。
果然,又是一个凤子龙孙,真假不知,袁天罡的精力毕竟有限,不能把那错综复杂的大唐宗室一一看顾着,想来他也不觉得这是大唐的正朔,当年徐知诰若是在袁天罡在时出来称自己是建王之后,只怕他还要走在李存勖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