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稠地泼洒在北境的大地上,将整个军营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一棵庞大的胡杨下,一道身影静静靠着树干,百米之外的营地在薄雾中变得朦胧起来。
黄沙被夜风吹起,陆瑾延伸手感受着它们在指间穿过。
从怀中拿出表哥的墨玉,也不知表哥他们怎么样了。
在与燕琮礼成功牵上线后,他便写信给秦琅表哥,让他们暗中联系燕琮礼,一来有个庇护,二来方便他们今后行事。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程如渠当年命人将他们三人送到梁国后为他们安排了个都尉遗孤的身份。不仅保证了他们的安危,还让表哥有了入仕的机会,在收到自己的书信前,他便与燕琮礼有过几次不解之缘。
能在梁国疏通关系,看来这个程如渠的确有些本事,只坐在镇爻城实在可惜了。
他姐姐程箬水若是有他半分手腕,也不至于死在越袖手里。
举起手中的墨色玉环,陆瑾延透过玉环看着天上的明月,等燕琮礼反噬了严禄,梁国就要变天了。
“瑾延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听到周铮的声音陆瑾延收起了玉环。
周铮拿着一坛酒过来,坐到他身旁。
“这几天可还习惯?”
周铮倒了一大碗酒递给他,陆瑾延看着碗中清澈如水的酒,只这样他都闻到了浓浓的酒香,一看便知是烈酒。
陆瑾延没说话,只抬起碗喝着酒,晶莹剔透的酒水顺着他不断滚动的喉结没入衣襟。
烈酒入口,强烈的烧灼感刺激着舌尖,口腔像是被无数细密的针轻刺,喉咙更是像被烈火舔舐。紧接着,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开始加速流动,带来一种从内而外的热意。
很快一碗烈酒便被他喝光了。从来没如此猛的喝完一整碗烈酒,仿佛有道欲火在体内不断涨幅,即将冲破皮肤喷涌而出。
“我知道,你一直想知道当年秦家出事的真相”
陆瑾延怔了一瞬,不知道周铮为何会突然说起这个,倘若他是想把谁摘出去……陆瑾延低着头,可拳头却捏得作响。
周铮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仰头把酒喝尽,觉得不够更是直接拿起坛子喝起来,喝到眼眶绯红才苦笑着把酒坛扔到了一边。
看着前方的军营,时强时弱的火光像是红色浪潮一般将他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