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泥瓦镇的广场?为什么我会回到这里,而且还是傍晚夕阳斜照的时候?我记得……现在的时间应该是月上树梢了才对……难道我‘又’重生到了几个小时前?”参孙望着周围的景色眉头深深蹙起,随后他就感到一阵头痛欲裂,就仿佛他的努力回想触动了某种逆鳞。
他下意识捂住了发痛的额头,只感到耳边这一刻仿佛有无数的蜜蜂在嗡嗡乱叫。
好半天他才从这种混乱中回过神来。
“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说‘又’?等等……我是谁来着……喔,我是参孙……然后我的……我的……诶?怎么回事……为什么我除了名字以外,我的出身、来历各种记忆都不见了?”
就在他对所处的现状感到有些惊恐万状的时候,忽地他身旁走过两名正在攀谈的村妇。
“听说采儿又犯病了?”
“不是犯病,是被鬼附着了!这次很严重,据说她家已经请了康教士,不知道现在到没到她家。”
“采儿?被鬼附着……不好!”听到这路过两人的对话,参孙顿时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脑中灵光一现,隐隐想起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儿……如果他没记错,这个镇子在不久的将来要被屠戮殆尽、无一活口,而这一切似乎与这个叫采儿的少女有关。
“该死的……为什么我就是想不起来倒底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我记得……是了,我记得我好像已经重生了好几次,每一次似乎都找不到原因,直到最近一次,才隐隐找到屠村的线索好像是与这个采儿有关……可是,为什么我的记忆会缺失这么严重?连我是怎么找到这条线索的都不太记得了?难道重生会损失记忆?算了,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按照原定计划,躲在她家屋顶,暗中察看倒底是什么情况再说吧……等等……我刚才好像说了原定计划……为什么我会有这个念头?”
就在他想到‘念头’二字的时候,忽然一段残缺的记忆仿佛幻灯片般闪过他脑海,在那记忆片段里他在不停的对自己碎碎念,“一定要记得……去她家屋顶察看……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无论发生什么,千千千万万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会像前几一次一样……会死!”
“这算什么?重生前的自我催眠?嘶……头疼又加剧了!算了,先别想那么多了,时间快来不及了。”想到这,他强忍着肿胀发痛的头部、开始顺着那段模糊的记忆、踉踉跄跄从一条小路逐渐转到了采儿家的后院。
“对路这么熟悉,看来我已经不止一次来过这里了。”随着疼痛的减轻,参孙心里暗自吐槽了一下,随即他看了看左右,见周围似乎很僻静,没有旁人,当即纵身一跃,一下就抓住了房檐,然后双手一用力,瞬间翻到了屋檐上。
“我的身体素质……好强!这种矫健的身手,好像已经是普通人快两倍的灵活度了。”没想到自己竟然条件反射般就上来了,三米来高的屋顶连梯子都没用,他不由得下意识握了握自己刚才抓房檐的手。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下方屋内传来一阵盆飞罐碎的声音,赶忙静下心神,翻开一块屋瓦偷偷向里面看去。
……
“哐当……哗啦哗啦呼啦(铁链碰撞声)……啊啊啊……”一个简陋的青砖房内,一个穿着乡村土布套裙、浑身缠满铁链的、十三四岁少女,此时正面目狰狞、疯狂地嘶吼着。
随着她的激烈动作,足有婴孩拳头粗细的铁链竟然被她挣得铛铛直响,濒临被崩碎的边缘,很难想象这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女能够发出的力量。
“老老老……老师……给……给你……”在少女对面,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教士,正颤颤巍巍将‘一枚银质的十字架’和‘一本镶着金边的圣书’递给他身前一名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教士。
很显然面前这名让污鬼附着的少女,让他感到了极度的恐惧。要不是他的老师一脸镇定地挡在他身前,他都有掉头就跑的冲动。
眼见这名年轻教士在这个节骨眼儿竟然掏出了这么两件东西,少女忽然停止了挣扎,然后开始不厚道地笑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她笑得很阴森,并且笑着笑着她的声音竟然从一个少女的声音变成了一个粗犷男人的声音。充满了违和与诡异感。
老教士倒没有被对方的异变吓住,他只是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儿,自己的学生竟然是这种表现,面色一时间有些难看,不由得出声呵斥道:“沙龙,你干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物就是物,无论它有多么高大上的名字,它也只是一个物件,和信念是两回事。认为‘银质的圣物’或者‘纸制的圣书’里蕴含了神的力量,这是愚蠢的认知。只有那些从来没有得救、与神有过交通的人,才会因为心里没有把握、而把盼望寄托在这种物质的东西上面,妄图靠这个狐假虎威得到神的加持。”
“可……可是……”年轻教士沙龙明显有些不太认同老教士的话,尽管老教士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但他手里依旧紧紧地抓着十字架和圣书,仿佛抓住了两棵救命稻草。
“哈哈哈……老东西!你倒是看得挺透彻,可惜你徒弟根本就没有你这种信念!”眼见此情此景,少女愈发张狂地大笑起来。
“住嘴!邪灵污鬼……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老教士大声打断了少女的话,同时厉声呵斥道:“我奉那为了担当人的罪孽、从天降世、甘愿为人死在十字架上、后又从死里复活、重新升为至高的、超脱万有之上的圣子之名,命令你从这个少女身上出来!”
“啊……不要跟我提圣子,你不要跟我提圣子……啊啊啊……”一听老教士提到圣子之名,少女就仿佛被碰到了逆鳞一般,发出了悲愤的大吼,同时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挣扎到极致,她突然直挺挺倒在床上,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就好像得了羊癫疯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