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于此,他让洛戈森家的大小姐颜面无光,以至于同学们挖苦他是否取向有问题。可后来,斐莱又用恶劣的措辞叫骚扰他的男人滚去黑诊所绝育,令学生们议论纷纷,都指责他缺乏自由开放的思想精神,过于歧视少数群体。
其他的?再看不到了。照学生们的议论来看,斐莱每逢假期就去校外工作,说是勤工俭学,为日后的事业筹备资金。但他走的是演员的路,筹备资金又有何用?看看他的学长吧,尚未毕业便与模特公司的人去海滨度假;瞧瞧他的同级生,不少都跟前辈和星探滚过床单;瞅瞅他的学弟学妹,积极性更是无与伦比,整日沉迷声色犬马,基础课、专业课能逃则逃,实践表演时都不一定能到齐。
看遍斐莱与其余学生的不同之处后,少年终结了视界。只见一道光透过窗帘映入房中,打在他的脸上,贯通了他的瞳孔。他隐约看到了案件的关键,但又抓不住稍纵即逝的灵感,无法明悟其间的症结。
他苦恼而万般无力,只能先谢过安保主任的帮助,待学生休息了再行讯问。
安保主任与他指明了食堂与图书馆的方位,且送给他一张校园卡,好叫他有地方落足。辞别前,他要少年发来一份电子档案,从而让学生们找不到推辞的借口。查阅档案时,他不经意地说:
“文德尔先生,攀登第二巅峰的要诀是什么?痛苦、愤怒、欢愉、爱情还是折磨?”
痛苦、愤怒、欢愉、爱情、折磨?
不,这些复杂而深沉的感情,少年何时经历过?他该怎么回答对方的无心之问?是无言以答,还是搬出在共治区的见闻,说一句绝望或是暴怒…亦或是纯粹的自我?
他侧过脸,挽出诚挚的笑容:“应该没有。我生下来就拥有祈信之力,不曾听说过要诀,也没有见过所谓的攀登…突破?”
安保主任哑然无声,等到少年消失后,才不可思议地感叹道:
“是这样啊。”
说来也怪,灰都大学的食堂,经营的多是瑟兰与博萨风格的餐饮。最受欢迎的还是中洲风格的烧烤简餐,学生们酷爱牛排、羊肉配脆米炒饭,再淋一勺浓稠的肉汤,香味四溢,妙不可言。
可赛尔想尝的是格威兰本土的美食。他在温亚德和共治区待过不少日子,这两类餐饮品鉴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几经询问,他才顺着食堂清洁工的手势找到了一家挂有“传统美食”招牌的店铺。见这家店生意不甚红火,他带着忧虑拿了份菜单,看来看去,把每种菜品都点了一份。
非是他犯了馋虫,而是菜单上的菜品总共就三道,分别是炸薯条、南瓜派和牛奶膏。
没几分钟,厨师就端着他要的食物,火急火燎地跑到桌边,摩拳擦掌地送出恭贺——身为今日第一位来就餐的食客,所有菜品不限量,随叫随加。
少年用炸薯条蘸了番茄酱,嚼了没两口便面颊抽搐。原因与他,糖量太高,吃着膈应。南瓜派的甜度好不少,可味道又无惊喜之处。牛奶膏倒是叫他过目难忘,但那炒成米糊的黏稠物体,是怎么看怎么倒胃口,不如改叫牛奶浆糊更得当。
他用完餐,向厨师竖起大拇指,尽量笑出勉励之色,匆匆逃离格威兰的传统美食,与灰都大学的学生们共同转投异域风味的怀抱了。
他刚走进一家主营瑟兰菜品的餐厅,便有好几道目光投来,其间的意味难以形容。胆大的人永远抢先行动,不待他要来菜单,就有位打扮惹火的女生凑过来,说什么也要邀他同桌。
从对方清澈的视线里,他看到了一种猎人似的自信之火。这样的邀请,他哪里敢接受,便委婉地找了借口,说是有朋友相约,还望海涵。
搭讪失败,且是败在一个博萨来的小弟弟手上,女生还没回到原位,便受到了朋友们的奚落。恰在此刻,一位风度翩翩的男生劝女孩们莫要刁难国外的小朋友,倘若有损学校的形象,谁都担待不起。
有人解围,少年算是松了口气。他微笑着挠头行礼,表达了感激之情。
等风波平息,那位男生唤服务员来结账,非要替素未谋面的少年买单。不管少年如何回绝,他都坚持己见,强行替少年付了钱,还顺手塞给少年一张明信片,似是位豪迈而不失仪态的热心人,定要结交新朋友不可。
但少年留意到,当他掏出明信片时,周围的学生都换上了鄙夷不屑的眼神,真不晓得是在蔑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