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告辞了。地质系的同学被抽中外出勘察,我要去送送他们。”
“嘿呦,那再见了,多谢开导。”
男生还着急去图书馆占座位,阿格莱森不便挽留,打了招呼便赶回餐馆,继续送外卖了。
忙活一整天,熬到晚钟敲响九道,久违的休息时间总算到了。阿格莱森闲来无事,又不愿回自家店里整理监听内容,便主动留下,帮艾娜克塞斯婆婆打扫卫生,从而在明天开门时讨个好彩头。
他涮了五道拖把,用清洗剂把地砖拖了两遍,来来回回刮擦了三次玻璃,才码放好清洁工具,准备收拾回家。
“谢谢你,年轻人…”水池旁,艾娜克塞斯娴熟地拧干抹布,用围裙擦干了手,真诚地向帝皇祈祷,“愿帝皇保佑你休憩得当,永不迟到,晚安。”
“哪里的话啊——九点下班,扫完地半小时,回家半小时,上床睡觉保底十一点钟了,明早九点还要过来,睡不够啊睡不够啊!”
“年轻时苦一苦,晚年定会享福…”
“可别,婆婆啊,您都多大岁数了,还在这里打工。我们人类活不到您那么久,干一辈子也不顶用,还不如偷懒耍滑,就这么颓废过去吧。”
“年轻人缺了什么都行,独不能缺了心气啊。何况,我是在店里做工久了,习惯陪大家上钟了,不是缺钱才…”
“不信,我不信。婆婆,不缺钱来这儿受累,咋可能啊?”
“一件事做久了,就容易成为习惯。我在灰都有两套房产,银行里还投有黄金和圣岩,莫说享清福,周游世界也足够了。但我待在灰都太久,走不出它的边际线了。你啊,还年轻,多攒些本钱,出去闯荡闯荡,总比我困在一个地方脱不开身要强啊…”
“两套房?新城区还是旧城区?”
“都有吧,每边各一套。”
阿格莱森立正站好,严肃又不失风趣地问道:“婆婆,您看我这个人怎么样?”
艾娜克塞斯刚套好羽绒服,被他的提问唬得摸不着头脑,许久才说:“偶尔懒,偶尔勤快,干活倒是不生疏,再多些上进心就好。”
“改改改,您说的我都改。您看这样如何?以后我跟定您了,您要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要我暖床我绝不溜号,保管给您侍奉得跟女王一样,您看——”
“帝皇在上,让这些年轻人正经一点儿吧!”艾娜克塞斯气得抓起扫帚,对着他的脑袋敲了两把,“要是在瑟兰,你这么说是要被拖出去挂树的!明白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婆婆你比格威兰的女高中生都漂亮,我心动也在情理之——”
“收口吧!没大没小。精灵可与你们人类不同,过了适婚期,我们就没有世俗的欲望了。少用勾搭女孩的那套对付我,要不是看你今天工作认真,我叫店长罚你奖金!”
就算告饶又告饶,死皮赖脸的阿格莱森仍然在精灵老婆婆身上吃了回瘪。他不免幻想瑟兰的年轻精灵是何性格,假如他跑到那里,能勾搭一位适婚期的美人,享受到妻子青春永驻的福分吗?
远在东境的伏韦仑,巴尔托检查完一车车的货物,捂着头直叹气:
“难难难,我知道难,但外祖父你也明白,药物固然不容易采购,可这类紧俏的商品价格必定最高。还是有劳您多费心,设法周旋吧!我相信您能找到办法,也相信您不会让我们失望。”
德都·怀特眯紧眼,笑得如狐狸般狡猾:“那要看你们的路线是否安全了。慢走,不送。”
巴尔托也不同外祖父客套。他坐上某辆卡车的副驾驶位,按照中洲人安排的线路敦促司机出发。这些装满货物的车队行驶在伏韦仑,可谓是异常扎眼——多少年了,伏韦仑都没有出现过相仿的景象。
有些老头子撑在窗口,把长龙般的货车队伍看作是年轻时搬运汽车的重型大卡,以为是伏韦仑的产业一夜之间复兴成功,便直呼帝皇万岁,吵得孩子与老伴哭笑不得。
见到怀特家族出示的证书,检查站的边防人员不做为难,放任他们驶出国境线、沿着蜿蜒的道路攀过高琴科索山。等翻过这条山脉,他们便会进入由驻军坚守的北共治区,需要自行解释货物的来龙去脉了。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颠簸了整整五个小时,巴尔托终于见到了驻军把守的哨卡。车队停摆后,士兵端着步枪上前,让他们出示货物清单与出关证件。巴尔托取出有伏韦仑官方盖章的文件,待士兵们抽查完毕,便要继续赶路。
可核实完文件的士兵没有吹哨放行,而是冷冷得顶着他:“先生,在共治区物资紧缺时进行大宗交易,有哄抬物价的嫌疑,我想,纵使你们证件齐全,我也很难允许你的车队入境。”
闻言,巴尔托脸色一变。藏匿在他身后的圣恩者跃跃欲试,只等他发话,就要先发制人了。
他是左顾右盼,挡着外人的视线,从怀里掏出一方木盒,当着士兵的面打开来。木盒里,两枚漆黑的圣岩流淌着璀璨的金光,登时勾住了士兵的视线,把那张冷脸变成了笑脸:
“全体都有,开闸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