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猜!你猜了个屁!你压根什么都不明白!”塔都斯拽着坎沙的衣领,想把这家伙拎起来。可即使他使出吃奶的劲,坎沙还是不动半分。没辙了,他只能继续发狠话,“你个臭猪,我对你掏心掏肺的,你听老流氓的来…等等,你跟他说了没有!”
“没,我感觉情况不太妙,就说你在嫖,没说——”
“嫖嫖嫖,你才嫖!瞪大你的眼睛看看,老子都嫖过什么东西?我还是他妈的童贞呢!”
这一骂,万籁俱寂。原本焦灼的火药味儿,都在这瞬间升华为沉默的尴尬,让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最后,还是坎沙挠着头,拨开了揪着衣领的手,斜着眼打量起朋友的窘迫:“呃,兄弟,不是,我真没想到…你嘴上讲得欢,竟然还是个雏…”
“雏雏雏,雏你娘的雏!”回骂两声后,塔都斯的脸色更是发红,因为坎沙这小子竟然捂着嘴发笑。这一笑,他是更急了,一巴掌拍向坎沙的脑壳,却被轻松躲了开,只有边追边骂,“笑笑笑,笑你妈的笑!你不也是处,哪来的脸笑?别笑了!他妈的傻狗,你还在笑什么?”
“没啥,哥们儿啊,我只是…”运起灵能后,坎沙随便塔都斯揍了两拳,拉着他在花坛边坐下,“我只是好奇,你放一百个心,我之前不是误会、误会嘛!我以为你是嫖虫——”
“你才是嫖虫!他奶奶的,你们全家都是嫖虫!”
“好好好,你说是就是,消消气,消消气…”坎沙也不争辩,就拍着朋友的脊背,贴心地笑着,“误会、误会,我是担心你染了坏毛病,才想听你父亲、嗯,好好好,巴迈,听巴迈的来整整你嘛!你放心,兄弟我绝对守口如瓶,今天的事,我一个字都不告诉他!我就跟他说,你只是在嫖——”
喘完气,塔都斯的火气退了不少,脸色都回复正常了。不过他的嘴巴还是不饶人,骂得起劲:“爱咋说咋说!你个混账东西…”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不过兄弟,我是出于关心、啊,真的是出于关心,我敢对帝皇起誓!用我死老爹的名誉起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关心你的身心健康——兄弟,跟我说说,你和你的朋友…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小子…”
“兄弟,我是真担心你啊。我去过你家,你家客厅二层的那张镶金相框,我是记得清楚——你妈,对吧,你妈就在里面,和这位…挺像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啊,兄弟我真的只是担心你,毕竟…”
“别啰嗦了!长舌妇吗你?”叫笑着的朋友闭了嘴后,塔都斯撇过头,把一条腿架在花坛上,背对着坎沙,小声地说,“哪里的事,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妈不怎么管我,我小时候,都是她带着的…”
“那她,到底是?”
“是我妈的堂妹…我喊姨的。以前,她是我妈的好闺蜜,在我爸公司当班,经常照顾我和我姐姐…”
坎沙听明白了。从前,塔都斯的阿姨算是他们家的半个保姆,手把手带着塔都斯长大的。但是塔都斯的死鬼老爹、厚颜无耻的巴迈先生,却脏到连老婆的堂妹兼闺蜜也不放过,硬生生勾搭上了。东窗事发,塔都斯的母亲倒是大气,只让堂妹离开他们家,永远别再出现到她的眼前。
心怀愧疚的堂妹自然走了,但是,被她照顾着的孩子是心心念着,永远忘不了她。前两年,塔都斯的姐姐想法子从中斡旋,让母亲原谅了阿姨,接她回了麦格达——当然,这一切,都是瞒着他们的父亲、巴迈·达西欧进行的。
塔都斯的解释,坎沙是信也不信。他摸着下巴,故作沉思地问:“嗯…原来如此,那你们怎么…”
“你不懂,我是阿姨带大的,她走以后,我妈根本不理我,我姐姐又忙,我真的…真的很想她。这些年,我都睡不好觉,每天都要吃安眠药。可是,等她回来了,我、我扑进她的怀里,再也不紧张、不害怕了,也不累,也不兴奋,就想、就像小时候那样,闭着眼睛就能睡着…”
看着背对自己的朋友,听着朋友迷茫又颤抖的自白,坎沙的双目一挤,作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那模样,仿佛是小时候见到父亲偷藏私房钱的钱罐,有着难以言喻的得意…
他张开嘴,凑到塔都斯耳边,富有节奏感地说:“兄弟,你是不是…恋…母…啊?”
“啊?”
稍稍一愣,塔都斯回过头,却见坎沙笑得眼泪都飚出来了,活像个贱人,可恨又可憎。他随即握紧拳头,向坎沙抡过去:“你他妈才恋母!你全家都恋母!”
坎沙随意地躲开后,不仅撒腿就跑,还边跑边笑:“哈哈哈!你恋母!你他妈的原来恋母啊!你还是个恋母雏宝宝啊!塔都斯!”
“住嘴!你个王八蛋!你再说!我杀了你!”
燥热的中午时段,这对损友一个笑一个骂,在环卫工人困惑的注视里,逆着阳光,将影子越逐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