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地懵了那么一秒后,原本还忧心忡忡的露丝睁圆了眼,那神情,像是随时准备咬断搭档的喉咙:“你——笑?笑你妈的!狗杂种,你诓我?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你是打算讨顿拳头,躺进急救室休个假?”
“哈哈哈,你还不如担心担心那位倒霉的教授,我猜…他怕是要签上一纸保密协议了,”见她真的握紧右拳,戴维连忙缩了缩头,转着椅子躲远了去,“哎呀,别别别,殴打同事会受严重处分。万一我这瘦皮狗扛不住你的拳头,翻了白眼,你不仅要失去一位能交心的好同事,还会被部长写上年终的演讲稿,记进丢脸的反面教材里当耻辱案例,接着从黑水除名,锒铛入狱哦?”
“我和你交心?滚去找站街女交你的精吧!另外,少翻着脸喊昵称!你不反胃,我还嫌恶心!”
“呀呀,小露丝,我毕竟稍长几岁,这样称呼并无不妥吧?而且,你是忘了?在训练营的时候,你可是最喜欢我们这样喊你,把你当小妹妹哄啊。怎么,只是出来工作了些年头,性情就比受刑后的犯人反转得还厉害?这可不像你,想想吧,在训练营的时候,你是最努力、又最受欢迎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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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提当年的事,我才懒得缅怀岁月,屁用没有。”
“不行啊,嘿,你现在这龇牙咧嘴的样,鬼都能看出来,你成了个失恋的疯婆娘啊。哎,让我想想,哪个没眼光的傻子会扔下嘴上狠辣、心里温柔的小露丝呢?除非,他不是个男人啊,哈哈哈。说吧,乌塔维娅殿下是给你灌了哪味迷魂汤?实在是难以想象啊。”
“不,你不懂,”见搭档又揭自己的伤疤,露丝的怒火几乎冲出心房。可在想到一些事情后,她却是挡住脸,笑容带着怀恋的苦涩,“初识殿下的时候,她是个胆怯的小姑娘,怕生又害羞,总想着逃跑。我得成日盯着她,觉得她好烦、好幼稚。从贫民窟升入王庭,多是件走了运的喜事,从窝在下水道里的老鼠,一跃成为亿万人之上的王族,还总想着寻死觅活,分明是个不懂事的傻瓜。但有天夜里,我看到了她偷偷抹眼泪的模样,那抱着枕头哭泣的羸弱、想躲在坚实臂膀里的渴望,是多招人疼爱的可怜啊。我忍不住抱向她,把她拥在怀里,听她让哭声遮掩的心跳,才明白她…不过是一个想回到母亲身边的孩子啊。”
“我看过她的档案,若让我讲一句…”此时,戴维摇着头,品尽了放凉的咖啡,将杯子轻轻放回桌上,“是个可怜的孩子。想不到,就连博度斯卡之座上的君主,也会有凡人的欲望,左右不了下身的方向,弄出丢光王庭颜面的丑闻。”
“男人?男人全是色鬼,就算身为君主又能怎样?那些不明白内情的学者教授,还说权力的诱惑足够压倒身体的欲望…蠢,看过部门保管的档案后就能知道,有了权力,欲望会更加疯狂,”露丝关掉电脑,看向天花板的视线充斥着鄙视,“看过她母亲的相片吗?是位博萨女人,很漂亮,让气度不凡的国王陛下一时兴起,不是非常合情合理?至于滚了床单后生了几个孩子,他会操心吗?哼,绝不会。”
“嗯,开头那句话我不能认同。世上有的是不会被情色诱惑的绅士,譬如我,就是位正人君子。”
“我很愿意相信你,可惜,你总爱跟我开低俗的玩笑,让人不得不起疑心啊。”
“是为了逗你开心啊,小露丝。多年不见的朋友,再相遇却成了阴沉着脸的哑巴,偶尔说两句话还臭屁得要命,想办法骗她多笑几声,是情理之中的事吧?放心吧,小露丝,我对你没什么坏心思,至少现在没有,”见她一脸不肯相信的神色,戴维索性抖抖肩踢高腿,坐着办公椅飞速旋转,笑得欢快且自豪,“哈哈,你不知道吧?我的儿子早都会喊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