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啦,数学上是有些…艾姐姐,和我讲讲吧。”
“好的,小武。”
当询问和解疑结束,渗着墨线的笔尖放平在书面,衬得方正的字迹更显规整。昏睡的老人也揉着眼眶爬起身,鼻翼飞攒,嗅到沁润心肺的冷香,嗅出黄油特有的味道:“啊…五点了?睡过头、睡过头了,孩子,早些喊我起床啊?是做了什么菜?闻着真不错啊。”
“老师,你昨天活动太久,我睡着的时候都没见你回房,多补补觉是好的。我做了道焖牛肉,饿了吗?煮面还是蒸饭?”少年刚走入厨房,又探出小脑袋轻眨异色的双眸,“米饭的话,还是和先前一样偏软吗?”
“昨天?哦…昨夜我可忙着办性命攸关的要紧事,难以脱身啊。至于主食?孩子,我相信你的厨艺,尽情做主吧。”
“好。”
早备好的牛肉冒着热气上桌,碗中软糯的米饭也是粒粒分明,诱得无秋一口肉一口饭,抿化肉嚼着米,又淋两勺汤吃掉整三碗。拍着肚皮的老人刚瞥向酒柜,就给摇着头的少年盯到讪笑:“嘴馋而已,不喝,不喝…嗯,不喝。”
小主,
“老师,”刷洗着碗筷,小武忽然想起些要紧的事情,“当时是说要旅行?可这些天一直在温亚德,我们何时去往别处?”
“嗯…随时可以。想到哪里?是古老的征服之城康曼,还是横断东境的高琴科索山?哦,亦或是中央地带迷人的花海,以及偏南边界的风车牧场…格威兰的领域广袤,多的是不同于朝晟的风土人情。可目前,温亚德仍是我们唯一的落足点,往后的日子,我们务必居于此处,直至姗姗迟来的朋友至此拜会。”
“老师是说——”
“死里逃生的林博士,我的故友林思行啊,”说完,无秋拿起遥控器,调至放松历史剧的频道,看着剧中那对头戴王冠、共举权杖的男女,抓弄起硬到发白的胡茬,“看看,看看电视,知道他们是谁?可学过格威兰人的历史?在天武、哦,帝皇统合大陆前,这对身负王室血脉的兄妹遭到大臣的暗害,不得不逃亡出这片本应由他们统治的灰色故土,流落如今的帝国。万幸他们遇见公正慈悲的神圣帝皇,更受帝皇恩赐的权柄,得以重夺属于自己的领地,便奉帝皇为神、每个生在灰土地的格威兰人必信仰崇拜的神。可帝皇的礼物有着代价,有着意想不到的代价…嘿,帝皇诏令世界,统治灰色之地的奥兰德家族必要让血脉纯净者继承名为博度斯卡的王座,否便收回赐予他们的权。为光复并延续家族的荣光,这对历经患难、相依为命的兄妹如实照办,孕育出最纯血的后代——嗯,接着嘛,他们各找情人,拿不大纯的子女和继承人配对,免得搞出什么怪病,就这样一代代传下来。可不可笑?孩子,你说可不可笑?这就是心怀世人的神圣帝皇、慈悲仁善的无上天武…一尊彻头彻尾的邪贱恶神,比那时的我还…算了,算了。可别乱传听到的秘闻啊,而今可没几人清楚内里的辛酸啊,哈哈哈。”
悖逆伦理的故事听得少年歪嘴:“呃…这,这不太符合帝皇制定的…教义、啊,道德准则吧?这是真的吗?”
“真的,如假包换。”
“所以…老师,这和我们待在温亚德不走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啊?怎么,你还没忘了这茬?唉,想在你这孩子面前转移话题真是辛酸到落泪的难关啊。也罢,我们在此等候,只因林必然前来、会追着他的猎物、他的救星前来…追着我的另一个朋友、追着我的好姐姐前来,嗯,邻家的姐姐。我们自小玩在一块,可没人会想到,只是踏偏一步,竟走错了三段人生。”
“为什么?”
“因为林帮她携王室的公主出逃…更对她的位置了若指掌,”老人揉着鼻头,咧开嘴和疤轻笑,笑得少年眉眼紧蹙,“真正会撒谎的人可聪明得不行,哪怕从未掌握核心、连通原初之岩,也能骗得可怜的姐姐轻信他、害怕他,殊不知锁定她方向的另有其物…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