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能赢?要我帮忙吗?”
“你将会看到。”
摇头的竹不知既定的败局怎能逆转。可下一秒,阵地的炮火爆响如初,新兵们的呐喊更传入失望的耳中,令那对想睁开的眼在犹豫中紧闭,重连网的视野——
是阿尔,他重生了?怎么会呢?
没错,居高临下的阿尔安然无恙,更对路过的战车狂扣扳机,清空弹匣后转向炮兵欢呼:“帝皇护佑!奇迹啊奇迹!”
炮兵并未理会,只是狂扇自己的脸,揪掉根头发后吃痛叫骂并开火,还向附近的战友们怒吼:“他妈的!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什么他妈的破事了?!”
“干他娘!我怎会知道!跟着命令杀吧!杀啊!杀!”是的,所有人都在叫骂、都在开炮,“杀他妈啊!杀!杀呀!”
阿尔的视线穿透灰烟投向道路旁的废墟,却只瞧见完好的房屋,发现那些藏在建筑里的战友似乎未曾死亡、仍在拼命宣泄火力,于是指顶额头仰天欢呼:“感恩帝皇!赞美帝皇!帝皇,赋予我力量,鼓励我去战斗吧!”
“别废话了!帮忙!”炮兵的眼充满血丝,“杀!杀光他妈的狗杂种!杀!”
看来不止他们,防线内的所有新兵尽数死而复生,全在狂乱中射击,把慌和惧连着怒发射。那些惊恐的灰白钢铁拦不住侧上袭来的炮弹,躲在钢铁里的肉体哀嚎着断裂、摔倒,砸起蒙血的尘埃染红路面。
竹挑弯面上的疤痕,喜欢这仿佛在逆转时间的力量:“是本源?”
“是的。”
“好玩的本源,但…我也行吧,”见这些给包夹的敌人仍是努力抵抗,俯瞰他们的竹嘴角勾得更欢快,“嗯,一二三四…二十辆炮车。好多人,两千?三千多人。那本源好好玩,再来一次的话,他们该死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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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互射的炮声里,阿尔听不到惨叫,明白这种时候死者不能出声、生者不屑出声,即便倒下,扣住扳机的指也不该松开。就像下方那台断掉履带的战车,哪怕它不能前进,更没法掩护敌人,也必须开炮,全速装填,再开炮,而后被击毁。
阿尔感觉得到,敌人的斗志非常顽强、似乎未遭重创抱顽强,而他们的还击越狠厉,敌人的反扑越狂。当新的硝烟堪堪落去,阿尔的视野又一次消散,预示他再一次地死去。
竹见到他们的阵地第二次炸成熏黑的巨坑,抽空看敌军的情况,发现苍白炽焰虽不足千人,却已逼近山头,而铁拳军团的新兵则寥寥无几,再不能阻拦他们的攻势,想来纵然占有绝佳的地势,缺乏经验的新手无法战胜悍不畏死的劲旅。
但那本源又一次运作,今次竹看清它是一种细微的波动,虽然迟缓无力,却仍可以产生效果。当这本源的波动扫过,建筑又复原、阿尔的视野二度重现、火力继续倾泻,可苍白炽焰的士兵竟然仍未崩溃,浴血的他们果真无愧精锐之名,又或者仍有能对抗这可怖本源的依仗。
竹知道既临近目标,那依仗理应现身。
果然,冲天白光席卷山头,把高地与营地一并焚为灰烬。就算关闭网的视野,竹也能感到阿尔那颗狂跳着震撼的心。
阿尔望见,燃烧的军营前有位持火剑的苍白巨人屹立着。他披覆长白直发的棕脸挤满褶皱,结辫的白髯上有高耸勾鼻,浑浊的瞳在蔑视,胸甲上的五枚黑金钉炫耀其名——圣徒。
“号称焚毁一切的圣徒?”听着网的解释,竹琢磨如此狂妄的家伙或许是无敌,而无敌的他理应要杀尽失去后助的新兵,给这些不幸的人带来真正的死亡。
可圣徒浑浊的眼掀起波澜,因为有活物走出他的火焰。
“苍白炽焰的元帅,第五圣徒,”白色火光中飘出平雅且自信的男音,焦土上,那挽过黑袍的金长卷发间藏着雕塑似的冷白面容,最引人注目的是面上那翘至耳后的刀锋长眉,以及长眉下满是戏谑的金色竖瞳,“已是领死的日子。让我看看你会否如第三圣灵般没用吧。”
来者的冷白容貌和娴熟的瑟兰语让圣徒的老脸皱如波浪,手中的巨剑则是火光更旺。让竹明白这老人当是在紧张。
“金精血统的混血者葛瑞昂·盖里耶。除你外朝昇最强的前行者,第一前行者队列的总长。”
网的解释让竹明了先前的疑惑:“斩首…原来是斩他自己的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