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一定是。”

赵高其实也听得不真切，但不妨他给自己打气，增强信心。

就好像，在沙漠里看到一处绿洲，管它是不是海市蜃楼，都先将其当成真的，去看看再说。

若是在已经迷失了四五天的情况下，就算知道是海市蜃楼，说不定都想再去亲自确认一下。

在绝境之中，哪怕有一丝丝希望，都能给予人力量。

就怕毫无希望。

那也就意味着毫无动力。

当然，有人说希望之后的绝望更令人绝望。

但不可否认的事，虚假的希望曾经给予过你一时的动力。

也许你并不想要……

秦始皇此刻也是如此，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性，也要去看看。

再说，这几日他们本就是漫无目的的四处走着，去哪都是去。

于是，秦始皇道：

“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此时，老虎声音既没，水流声音忽起，正是前去一探究竟的好时机。

二人当即起身，赵高重新换了一根烧火棍，往疑似水流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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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方向大致已确定，但赵高走得却不快，因为他一边走一边注意着周边的风吹草动。

尽管虎啸之声与疑似水流之声，并不在同一个方向，可赵高仍旧如此谨慎小心。

一个可得长生之人，似乎是愈发谨小慎微，珍爱生命。

走了大概五百米左右……哦，这是一个病句，“大概”和“左右”重复了，但赵高只是想以此表达他真的不确定走了多远。

也许不止五百米，甚至七八百米也说之不定。

此刻，秦始皇和赵高二人都很是振奋，因为水流声已越发清晰。

毫无疑问，前方真的有河流。

因为这个好消息，赵高连对老虎的谨慎都些微放松了些。

复行数十步，秦始皇和赵高二人甚至可以隔着树林看到前方的河流了。

二人的速度加快，直接穿过树林，来到河滩处。

河流缓缓却又肆意流淌着，似乎人类的悲欢与其并不相关。

它只顾着淌。

也不知道，人什么时候可以想躺就躺……

这一刻，赵高已经完全忘记了老虎的存在，他一把丢掉手中的木棍，直接朝河流边跑去。

来到河流边，赵高又直接双手捧出水一抔，畅饮起来。

他水囊里的水早已喝尽，这几日都是已树枝、绿草上的露水解渴。

赵高甚至做了个《神话》里，易小川在沙漠里悬剑取水的装置。

沙漠里，有几颗草，一晚上都能接到一碗的水。

而他在这树林里，早晚的水汽简直不要太多。

只可惜他只有一个盛水的器皿，也就是水囊。

否则，他高低也要用秦始皇的太阿剑再搞一个取水装置。

虽说做了取水装置，但未免太过耗时，且他和秦始皇又不是只停留在一处。

这几日，他和秦始皇也一直寻找着出路，从未曾坐以待援。

因此，虽然不至于口渴，但水源还是比较紧张的，想要大口畅饮几乎不可能。

而现在有了充足的水源，赵高自然是要喝个痛快。

甚至于手捧不过瘾，赵高直接探头入水畅饮。

你也别说什么外面的河水都不干净。

说不定上游的河水里有死掉的动物尸体，导致水里有什么大肠杆菌，幽门螺杆菌之类。

古代的河流还是很干净的，很多农家之人不止洗衣洗澡，甚至淘米煮饭都是用河水。

就比如恒河水，满是垃圾，都有人畅饮……算了，还是不要用“比如”，这个“比如”不太好……

赵高在痛饮河水时，秦始皇在后面却是并不着急。

因为他这几日自是不缺水的。

毕竟，赵高也不可能让秦始皇渴了。

赵高将大部分的水源都给了秦始皇，而自己每次则只喝小许。

这也是好感度猛涨的另一个原因。

赵高喝足后，又发现这河里竟然还有鱼，且还不小。

有一条鱼，甚至就在他手旁边。

赵高屏气凝神，瞬间探出手去，熟料这水中游鱼直接一个摆尾，轻松躲过了赵高的五指山。

赵高本就是一试，能抓到最好，抓不到也无妨，反正这河里的鱼也不止这一条，所以也不气恼。

赵高站起身来，回头对秦始皇道：

“鱼，这河里有鱼，老秦你有口福了。”

“你以后不必再吃那些毒蛇、小鸟蛋了，有烤鱼吃了。”

本来正在微笑的秦始皇听到赵高这句话，面色却是一怔。

他心中在想：明明赵高这几日整天吃的就只是去头蜘蛛、蚂蚱以及树干里那种令人作呕的白色大肥虫子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在见到鱼的第一时间，心里面想到的却是他。

这是何等的卧槽。

苦难之际更显一个人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