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政忠溯皱着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个条件不行,华桃墨素有别的安排。”
“那恕尔希·多利德不能从命了。尔希打拼了多年才获得了如今的力量和人脉,你一句没任何报酬的话就想让我放弃一切?江政忠溯,在你眼中我连破布都不如。”
尔希语气中带有怀恨,令江政忠溯心感责备。
“我没说不给你报酬,我会尽可能补偿你。但这个条件不行。”
“不当华桃墨素也行,但我要当你的侧室,我需要与你成婚。”
江政忠溯按着作痛脑袋:“这不只是华桃墨素的问题。我待你是亲近的好友,没有之上的感情。我做不到随性与不喜欢的人走在一起。所以我不会随便和别人结婚,无论是妻子还是侧室。除了感情方面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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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听,尔希用力捏着江政忠溯的手臂,眼睛像是闪着火光。
“所以你根本没打算和我好好谈,只是单方面地把自己的想法塞给我。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和你聊下去。”
尔希·多利德生气地站起来准备后退。地面突然软化,她摔倒了一个两米深的土坑。进去的同时,一块铁板封住了天花。尔希试着用术式击穿铁板,但她很快发现自己用不了术式。
江政忠溯抬起手,把铁笼从地面拔起放在一边。尔希·多利德很快理解了这是什么状况,倔强的泪水徐徐下落。
“江政忠溯,你约我出来居然是为了算计我?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
“除非你冷静下来答应我的条件,不然我不能放你出来。古雷城主和玛丽莎长母都打算杀了你,但我不想这么做,也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对你。阿瑞,你只是被一时的怒气冲晕了脑袋。至少,我是这么坚信的。”
“呵、呵呵。”
尔希擦着眼泪不屑地笑了出声。
“不能负责任别对绝望的人温柔,既然救出了我的心就让我跟随到底。不能负责到底,当初为何要救我?为何要让我苟活在这屎一样的世界?抛下几句话一去不回,我有多伤心你知道吗?我为了你任由别人糟蹋,而你却一个人收获了幸福活得开开心心,像是我的付出、我赖以维生的愿望没有任何意义一样!好不容易获得了与你并肩的机会,你却一句‘不好意思,我不喜欢你,但我要你放弃过去的一切’来打发我?怒气只是幌子,这才是逼疯我的缘由!让我的世界疯狂起来的人是你,江政忠溯!”
尔希·多利德抬手疯狂地捶打铁牢,发出沉重的击打声。她的手臂撞出了多道淤迹,但始终没有停歇。
江政忠溯几度想反驳,话又被哽咽压下喉咙。在铁牢前无力地站着许久没动,他像极了一个无力的孩子。一旁的弗兰西和伊多果尔不再偷窥,他们从军营走过来陪江政忠溯发呆。
这次陷阱是三个人合力制作的。弗兰西负责定制特殊的铁笼。伊多果尔派人监视目标,并让人在目标地点动工。然后江政忠溯负责引诱目标到目的地。
设计捕捉的过程非常繁琐,不谨慎被察觉有可能会让尔希跑掉,所以古雷和玛丽莎才建议直接杀了尔希除去后患。
但江政忠溯做不到。
之前是,现在更是。
——T10.22
半夜,江政忠溯、伊多果尔和弗兰西坐在军营了聊天。弗兰西制作了特制的气泡水,三个人喝得恨舒畅。而这一滴酒精没加的气泡水,几杯就把江政忠溯干倒在桌子上。江政忠溯知道自己没有醉,他只是让脑袋撞着桌子清醒一下。
喝着气泡饮料,伊多果尔看着断情中的江政忠溯若有所思。
“论脸皮你长得也不是非常帅气,比我还差几分。论身份地位,我比你高上不少。这尔希·多利德怎么就不见我好呢?你说你和尔希·多利德从小就认识,我很好奇你到底对她干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才让她这么痴迷于你?”
江政忠溯扭动脑袋抬起抱怨的眼睛:“别说得像是我将尔希洗脑了一样,我从来没有干过这些事情。”
“那别的事情呢?”伊多果尔故意顿了一下,“比如身体接触方面的事情。”
“别用你的猥琐想法套在我身上,我没碰过尔希一根毫发——”江政忠溯突然愣了一下,“好吧,我是有和尔希同床共寝睡过一段时间,但是期间我绝对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伊多果尔笑着调侃:“会不会是你夜间兽性大发过,自己没有记忆而已啊?”
“伊多果尔,你个混蛋再污蔑我,我就炖了你。”
感觉到江政忠溯有几分真意,伊多果尔憋着嘴没再说话。江政忠溯在桌子上滚了好一会,继续给自己的胃倒下一杯气泡水。
“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好?”
江政忠溯突然发问,伊多果尔和弗兰西面面相觑。
弗兰西·多库洛毕生的热情都在厨房上,对于他来说宰人肯定比讨好人更上手。既然对感情一窍不通,他连忙摇头示意伊多果尔接话。
伊多果尔试探道:“我可以说话吗?”
“我又没有按着你的嘴。”
伊多果尔轻叹着回答:“既然这么在意,干脆把她娶进门就好了。这尔希·多利德干这么多事,不就为了和你厮守吗?她长得也算好看,你让一步给她进门,所有事情迎刃而解。”
“我知道我是个很过分的人。为了兴趣爱好可以轻易地舍弃故友,不惜拉着人一起冒险,甚至一个人离家出走好几年。坦白说,我觉得自己是个混账。但再渣,唯有这事情,就这事情我做不到。”
“为什么做不到?你到最后都没能说出个有逻辑的答案。”
“伊果,你还记得以前我和你说过,爱情是怎么样的东西吗?”
伊多果尔回想着说道:“你告诉我,爱情是完完全全的感性,找不出有逻辑的理由。但兄弟,这情况不一样。你不喜欢她也可以给她个名分啊?伊格伯特又没限制你迎娶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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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阿猪阿狗都要求与江政忠溯有名分,我是不是都得娶一遍?”
“在你眼中,尔希·多利德和其他不认识的人同一个等级吗?明显不是吧?你若视她为陌生人,怎么会为此借弗兰西的饮料消愁?还破天荒地找我们两个聊感情?”
“你没捉住我的重点。”江政忠溯把脑袋在桌面横放,“一旦我放弃了自己坚信的原则,之后便没有原则可言。放任丢失一个原则,便可能有第二个、第三个。我本能地厌恶这样的结局——”
江政忠溯眼前浮现起零散的记忆,缓缓撑大了眼睛细声自叹。
“原来如此,伊格游霖,我们两个还真他妈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
伊多果尔想继续劝说,但被弗兰西举手阻止了。
“他人的主观意识你是决定不了的。你说的话忠溯应该想过,在深思之后他选择了现在的做法,外人的我们最好别干预。”
“你这么会说刚才怎么不说话?有近道不走,非得在这里死磕。我是真难理解这是什么人。好了,我不说了。”
尽管伊多果尔意见不小,他也不再和江政忠溯死磕这个话题。弗兰西耸了一下肩,轻轻敲打桌子问道。
“嘿,还要喝吗?”
江政忠溯举起三根手指:“今晚我们三个不醉不归。”
伊多果尔和弗兰西再次对视,这次他们没忍住咧嘴笑了一会。当晚,这三个人一直喝到倒在桌子上昏睡不醒。
——T10.24
毕丽媞到来,阿布诺拉双手的恢复有了着落。但这好事没改变华桃墨素要恢复记忆的想法。正因如此,华桃墨素才请求毕丽媞想办法治疗自己。只是华桃墨素的情况和常人不同,她的记忆是自己封印的。面对名为伊达诺丝的大导师下的封印,普通术者的毕丽媞无从下手。
治疗大脑细胞,增强大脑活性,为大脑细胞“按摩”,毕丽媞将能用的手段试了一遍。想得没得想了,毕丽媞决定不靠术式,试用书籍见过的物理治疗法——催眠法。
光信号、集中精神用的道具等等,催眠有很多种方法,而毕丽媞只会用比较简单的方法。她借用药物让患者陷入半沉睡状态,再对患者进行提问和暗示。直到患者睁着眼睛作白日梦,便代表成功被催眠。
吃下药后,华桃墨素躺在椅子上,毕丽媞在她眼前缓慢地挥手。起初毕丽媞的手还很清晰,可是精神一步步进入恍恍惚惚的状态,华桃墨素的眼前尽是手掌的残影。
“你现在在一个纯白的空间,空间里只有你一个人,你觉得寂寞吗?”
“寂寞……”
“你最想见到的人来了,正从远处向你挥手,这位是男性还是女性?”
“男性……”
“男人走了过来,你能看见他的脸吗?”
脑袋隐隐作痛,华桃墨素皱起眉头。
“很模糊,像是我不记得他的样子。”
“没关系。男人准备带你去以前走过的地方,你现在身处什么场景?”
“一间房间,摆着奇怪的工具的房间。”
“男人他还在吗?”
“他在窗户边自己做事情。”
“既然你有空,你可以看看周围有没有熟悉的东西,试着接触一下。你现在手里有拿着的东西吗?”
“一面镜子。”
“从镜子你看到了什么人?”
“看到了银色头发的我,和老师站在一起。”
毕丽媞想了想,继续追问道。
“你的老师叫什么名字?”
“伊格——额!”
大脑膨胀的感觉使得华桃墨素全身发软,毕丽媞及时扶住了她的脑袋。
“好了,想不起来名字就不必去想。深呼吸冷静下来,你现在在哪里?”
“一间,教室。”
“试着去找找其他亲友,你见到了什么人?”
“很多小孩、大人,他们都是我的同学。”
“他们在干什么?”
华桃墨素眼皮逐渐湿润,她哽咽了一下接道。
“他们在指责我。”
“为什么指责你?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因为我害死了老师。”
说到最后,华桃墨素委屈的小嘴弯成了月牙,眼泪同时匆匆而出。毕丽媞楞了一下,继续指挥道。
“这是不好的回忆,你闭上眼睛它就会过去。请再一次深呼吸,再慢慢睁开眼。墨素小姐,你现在在哪里?”
华桃墨素迷迷糊糊地照着做,她很快收起了悲伤。
“在一间小房间里。”
“房间里有其他人吗?”
“有一个人睡在我旁边。”
“看得清楚他的脸吗?”
“一个身材矮小的人,但是我看不清楚他的脸。”
“这个时候,你感到悲伤还是喜悦?”
“我很开心。”
“所以这是一段令你愉快的记忆,你可以试着探索一下细节。比如说找找这个人的特征,有没有带什么特别的东西,以及和这个人有没有发生过特别的事。”
在毕丽媞的引导下,华桃墨素双眼快速地浮离,这是她在回忆的表现。
小主,
“你想起了与他的经历了吗?”
“我和他一起画画,一起吃饭,一起睡觉,还——”
“还有什么事?”
华桃墨素微微鼓着脸:“我们一起接吻了。”
毕丽媞听着笑了笑:“这都是你的美好回忆,你可以带着继续走。来,把装有记忆的杯子拿在手上。这是一个木制的特殊杯子,你可以装着记忆走出来。一步,两步,三步。你再一次看到雪白的空间,闭上双眼,听我掌声指路。”
啪!啪!啪!
毕丽媞重重地拍了三下叫道。
“墨素小姐,你醒过来了。”
华桃墨素张开眼睛晃动沉重的脑袋,毕丽媞拿起准备好温水的木制杯子。
“小姐,喝点水舒缓一下。”
一口下去还没什么,再喝多几口,华桃墨素逐渐想起了暗示中获得的记忆。疑惑,这是大部分人刚开始的反应。华桃墨素按着嘴唇五味杂陈,又顺眼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链子。
“这是我的记忆?”
“只是一小部分,但都是小姐的记忆。”
“我能通过这个方法想起所有事情吗?”
毕丽媞停顿了一下,诚实地摇头回答。
“不能。小姐的记忆封得很严实,不大容易拿出来。像是上了锁的大门缺了钥匙。找不到钥匙,我只能帮小姐从门的缝隙窥窃一部分记忆。”
“好,我明白了。谢谢你,毕丽媞医师。”
因为身体还有点不适,华桃墨素挨着椅子合上眼睛休息,顺便在黑暗中继续回味那几段迷惑人的记忆。
——T10.24
如梦初醒,后劲一来依旧是那么动人。从催眠清醒后华桃墨素捏着手掌久久没动,她沉溺于各种甜涩的模糊画面,心脏有种奇怪的骚动。
自己需要找到某个不知道问题的答案。
如此作想,华桃墨素走出毕丽媞的帐篷去找另一个人。她没有回忆起当时的人是谁,但她直觉有个人能给她答案。绕了一圈路,华桃墨素打听到江政忠溯在军营中间的俘虏区,便跟了过去。
因为资源和空间有限,俘虏停留的环境条件算得上恶劣。单个两米乘两米的正方形特质铁牢挤着四个人。此处关押着不下三百人,铁笼平铺之后还得往上叠,形成一栋栋临时监狱楼。铁笼之间只留有空气能透过的缝隙,位于中下方的人有多难受难以想象。
防止出现越狱,军营的守卫大部分都在这里,非特殊人员出入需要城主的许可。盛名在世,还是埃斯瓦尔家的人的江政忠溯和华桃墨素就是不需要许可的特殊人员。
“江政忠溯在吗?”
“见过华桃墨素小姐,江政忠溯大人在那边。”
守卫指着监狱楼旁边的一个别致的小帐篷。此时小帐篷里,江政忠溯正端着水和面包盘腿坐在铁笼前像训狗一样溜某个不听话的少女。
“我听守卫说你这几天都没吃没喝,你这是在和自己过不去。”
尔希·多利德坐在里面,两只眼睛盯着外面的少年没有回话。
江政忠溯笑着继续说话:“知道吗?这些能磕掉牙的面包,淡而无味的茶水,北城口区提供的东西我刚开始也吃不习惯。这里的伙食比科瑞特还要差,只比当年的奴隶场好一点点。不过聪明的我改进了一下,洒点水进砖头面包,再轻轻地用火灼伤一下,味道会好很多。来,你试试。”
江政忠溯把拿着烤好的面包伸手进铁牢。
尔希起初无视了好一会,但江政忠溯没有放弃一直等她过来。顶不过江政忠溯的倔强,尔希撑起身体像只猫一样婀娜地爬行,她只用嘴一点点地舔食面包。期间她翘起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政忠溯,两眼像是时刻闪着致命的电光。
“你这是想勾引我,还是想累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