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这么说,她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佩服。
“但从奴隶场的经历往前没有任何线索,在南城口区边境也没有通行记录。既不是从外部来,内部也没有人认识,你仿佛是从天而降。”
无法证明自己的来历,所以玛丽莎才会这么讨厌江政忠溯。能查到的人生履历只有几个月的记录,无论是谁都会觉得他是一个谜团十足的人,被怀疑一点也不奇怪。可江政忠溯确实是从天而降的,他也很无奈。
我要说出真话吗?
人只会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江政忠溯想起了布雷姆娜的话。玛丽莎没打算相信自己口中的真相,自己费劲口舌解释也没有意义。
“属下一直保持着隐秘生活,直到被骗进奴隶场才进入埃斯瓦尔城的中心地区,难免没有人认识。”
“是吗?其实通过城口区边境有不走正规路线的方法,这个你知道吗?”
也就是说,玛丽莎知道克拉姆走私的事情。
“是的,属下就是被陌生人塞进马车带入城口区。”
“听着简单,要蒙混过结界和守卫,一般的组织做不到。在南城口区也只有克拉姆有这个本事。而克拉姆就是拐卖你的组织。”
“是的。”
玛丽莎加重审讯的口吻。
“江政忠溯,你不觉得话语很奇怪吗?为什么克拉姆把你卖进奴隶场,又重新将你从杂剧场里拐出来呢?按我们捉到的名为赫卓的人,他说他也是被卖进奴隶场,然后借机进入杂剧场的。关于这点,你怎么看?”
这手是栽赃还是臆想?
按着玛丽莎这么一说,江政忠溯像是克拉姆的成员之一,估计她也在怀疑这个可能性。不管怎么样,形势与江政忠溯相背,他头上的脑袋怕是保不住。
“关于这一点,属下也不清楚。”
“你不辩解吗?聪明的你不会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吧?”
“我当然知道玛丽莎长母怀疑我。但清者自清,公道自在人心。而且事到如今,辩与不辩的差别也不大了。我想玛丽莎长母之所以找我,是因为某处发生了克拉姆的袭击,而我已经被认为是他们的嫌疑同伙。”
玛丽莎用扇子重敲桌面:“不错,梅里斯在前往神宫的过程中被克拉姆掳走了。”
梅里斯又被拐走了啊……
游戏里公主都是被拐的角色,现实世界也是这种宿命。
“敢问玛丽莎长母,为何怀疑我。今天是玛丽莎长母不让我同行护卫,我没法做出多余的行动。”
“这点我也有考虑,但这是内应只有你一个人的情况。”
玛丽莎挥手,几名守卫把库拉顿拉到江政忠溯身边。库拉顿身上伤痕累累,尽管如此也没失去队长的气魄,反向镇压着粗暴的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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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拉顿,今天我选的护卫提议更改路线,为何你要坚持走原路?”
库拉顿单膝下跪不见得有反抗的意思。
“报告玛丽莎长母,原路我和手下都最熟悉,经过多重的筛选是最安全的路线。选择陌生的道路即不熟悉,也来不及调配人手。在深思熟虑之下,属下才决定走原路。”
“那为何走原路会受到埋伏,而且还让贼人掳走了梅里斯翁主?”
“报告玛丽莎长母。当时走到了护卫最疏松的节点,加上贼人以人海战术拖延,是有精明策划的袭击。梅里斯翁主的马车我们没有让任何人靠近,但贼人看准了这一点,从地下突击掳走了梅里斯翁主。”
库拉顿迟疑了一下,把姿势改成双膝下跪向玛丽莎低头叩拜。这是贵族绝不会做的最卑微的姿态。
“事已至此,这完全是库拉顿一人的失职,请玛丽莎长母惩罚。”
库拉顿是想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不想牵连其他人。而实际上,这也的确是库拉顿一人的失职。上级的玛丽莎给到更改路线的命令,是库拉顿一人擅自串改,采用原来的路线。而梅里斯是在库拉顿选择的路线下被拐走,全程看下来都是库拉顿的过错。
不过,贼人也算得太准了吧?
“这贼人也算得太准了吧?”玛丽莎重复了江政忠溯的心声,“得知路线的人并不多,熟悉路线的人更是屈指可数。贼人没有内应是不可能做到如此周到的安排。”
江政忠溯明白,玛丽莎这是在怀疑库拉顿队长。
库拉顿保持着头贴地:“属下也是如此认为。在自己带的队伍里居然出现了内应,属下罪该万死!”
“那么库拉顿,我想知道你怎么看待身份不明的江政忠溯?”
江政忠溯两眼一亮,意识到矛头全部转向自己。
“江政忠溯大人吗?”
库拉顿微微抬头瞧了江政忠溯一眼,他明白了江政忠溯被拉到这里的理由。库拉顿还能洗脱一部分罪名。如果内应是江政忠溯而不是他,他只用背负判断失误的失职罪名。失职丢了翁主的罪名也不小,但总比被当成内应处理掉要好。
相比之下,在场的人里面只有江政忠溯一个人脱不了罪。玛丽莎几经暗示了他是内应,在她心里他江政忠溯不是内应也得是。既然横竖都是死,江政忠溯不介意救多一个关照自己的人。江政忠溯向着库拉顿微微地苦笑,示意库拉顿把罪名全部丢到他的身上。
这样面对生死大无畏的英雄少年是不是特别帅?
其实不是江政忠溯不怕死,而是他有把握能逃离埃斯瓦尔这个地方。若是被强行判了死刑他跑路就好了。江政忠溯对埃斯瓦尔主城没有一丝迷恋。当了一个月护卫,江政忠溯发现这里除了被卷入没法以外学不到任何东西。
当然,江政忠溯还想找伊达诺丝好好地聊一聊术式的问题。不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玛丽莎长母,江政忠溯大人忠心耿耿,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以属下的见闻可以确保,江政忠溯大人绝不是内应!请长母三思!”
库拉顿如此耿直,江政忠溯在内心长叹。得到库拉顿的信任江政忠溯很高兴,但这么一来他也要一起下水了。而江政忠溯只能顾得来自己逃跑,帮不了库拉顿远走。
“库拉顿,还记得传得沸沸扬扬的七彩光柱的传闻吗?”
库拉顿眉间一抖:“当然,当时属下也在场。”
“事后你可有和他人提及过事件?”
“古雷城主以命令封口,属下自然不敢违背。”
“那为何调查中发现,传闻是从外城护卫队流出?当时护送的三个人长期驻扎在外城护卫队的仅有你一人。”
玛丽莎又放下一张写着字的纸张。
“还有,上一次梅里斯和诺修斯被掳走的事件。经过调查,那段日子你和其余两名护卫恰好从内城区出南城口区。这你如何解释?”
“报告玛丽莎长母,护卫队确实由属下长期驻扎,但属下绝对没透露半点风声。至于上一次出南城口区,那是接到了城口区自卫队的消息,要求前往协助调查人口失踪案。”
“内城区人口神秘失踪的案件一直由你负责对吧?我记得都是悬案。”
“是的,玛丽莎长母。”
“你不觉得一切过于凑巧吗?你负责的人口失踪案件,没有一件破案。追踪人口失踪事件,恰好是诺修斯和梅里斯被掳走的时候。而这一次执意走原路线,是导致梅里斯被掳走的原因。由你带回来的江政忠溯,又是一个身份神秘,很会讨好梅里斯翁主的人。种种过往,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忠诚。”
这确实很是蹊跷。如果说库拉顿不是内应,那他的运气当真背到了极点。和各种案件都有交集,而交集的案件都发生了事故,这会是偶然吗?
“玛丽莎长母,一切都是我的失职,请勿要怪罪到无辜的江政忠溯大人。江政忠溯大人,他当真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小主,
他当真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听到这里,江政忠溯欣慰地作笑。即使自己面临灭顶之灾,库拉顿依旧想维护江政忠溯的清白。在这没什么血性的地方,地位低下的队长反而最有人情味。
这个人有救的价值。
“两位皆是贵族之身,城主和副城主都不在的现在,只能通过贵族会议商讨处理。我已经召开了紧急贵族会议,有什么想辩解的话,下午当着众位贵族直面说吧。你们,把江政忠溯和库拉顿·加维尔压入牢中待审。”
“是,长母!”
——T3.2
如玛丽莎的宣言,江政忠溯锒铛入狱了。被拖入大牢,江政忠溯首先做的事情是休息。被米蕾虐待了一个多小时,他的气力所剩无几。好在聪明的江政忠溯,在被拉到玛丽莎面前之前就把面包啃完,不然现在只能饿肚皮睡觉。
“对不起江政忠溯大人,没能帮你脱罪。”
盘腿坐在一边的库拉顿满面失落。
“没关系,我想我是走不掉的,所以我也懒得辩解了。玛丽莎长母视我为眼中钉,就差用无须有的罪名直接处理我。实际上,在库拉顿队长来之前,我就差点被她身边的女侍卫找机会杀了。”
“竟有这等事情?当真无法无天!”库拉顿重锤击打地面,随后皱起双眉,“嗯?等等,那个女侍卫的名字莫非叫米蕾?”
“对啊,库拉顿队长也认得她啊?”
库拉顿对江政忠溯单膝下跪。库拉顿职位上比江政忠溯高,只是江政忠溯在主城区工作,他才会谦卑地称呼他为“大人”。职位高的人向职位低的小孩行单膝下跪,这是十分罕见的行为。
江政忠溯有点不知所措了:“库拉顿队长,这是在做什么?”
“闺女居然做了这样的事情,是身为父亲的我管脚不力!”
“啊?米蕾是库拉顿队长的女儿啊?”
江政忠溯被这奇妙的缘分震惊。不过仔细地想想,两个人的处理方式确实很像,尤其是实战的时候毫不留情面。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身为女儿的米蕾下手更加狠辣。
“正是。库拉顿·加维尔,在此替小女向江政忠溯大人道歉!”
江政忠溯快速地摆手以示没有道歉的必要。
“不必了,过了今天我的贵族身份能不能保得住都是问题。库拉顿队长真的没必要如此谦卑。”
“在下库拉顿即便拼尽最后一分口水,也必为无辜的江政忠溯大人洗脱罪名!”
江政忠溯在内心吐槽道:有玛丽莎这个长母在,一百个库拉顿拼尽口水也救不了我啊。
“说到这里,我想问为什么库拉顿队长认为我没罪呢?以我充满谜团的身份,首先被怀疑是理所应当的吧?”
库拉顿犹豫了一阵:“关于这点,请江政忠溯大人恕我直言。”
“没关系、没关系,我只想听实话。”
“其实在城主听梅里斯翁主推荐江政忠溯大人进城的时候,城主便怀疑大人的身份和动机,并暗自让我做了不少调查。从奴隶场到剧场,再到被拐到克拉姆的据点,大人的辛酸经历是其他人无法想象的。”
如此看来,古雷城主比江政忠溯想象得更小心谨慎。所以江政忠溯的事情,古雷城主是从梅里斯的口述和库拉顿的调查结合得知。在水晶石房间,他对江政忠溯已经相当熟悉,却还装作懵懂地提问他问题。如果当时的江政忠溯撒谎了,怕是活着走不出主城。
“在教育江政忠溯大人的时候,我越发欣赏大人的才华和意志。随后,看到梅里斯翁主对江政忠溯大人依赖,以及大人妥善的处理方式,我更加确信了大人与翁主之间的感情并非虚假。这样的大人不可能设计梅里斯翁主。”
这么说来,库拉顿除了马夫之外还兼顾监视江政忠溯的职责。毕竟梅里斯是翁主,古雷是个女儿控,不会随便把女儿交给一个奇怪的男孩照顾。
而江政忠溯想,库拉顿说的“妥善的处理方式”指的是他没有明目张胆地撩梅里斯,时刻意识到要保持距离。要是他这么做,就不仅仅是变态那么简单了。在古雷他们眼里,江政忠溯便是一个故意接近年幼的翁主,居心叵测的心机男,接下来怕是不得好死。
在不知情的人的眼里,江政忠溯像是趁着翁主幼年不懂事攀龙附凤的人。如此一想,诺修斯的态度和玛丽莎的厌恶他都能理解了。
未知人士教唆诺修斯敌视自己,玛丽莎时刻盯着摆平自己的机会,古雷派遣各路人马监视着自己的行动。在主城生活了18天,江政忠溯以为过得平平淡淡,实则十面埋伏。稍有差错人头落地。
江政忠溯想着忍俊不禁:自己怎么想是一回事,别人怎么误会又是另外一回事,这就是现实。最重要的是,女人只会影响我的生命安全。
江政忠溯忍着虚汗再度强调:“库拉顿队长莫误会,我只是当照顾妹妹一样对待梅里斯翁主而已。”
“这个我也清楚,请大人无需担心。”
小主,
不担心就有鬼了。
不过,自从来到特斯德,江政忠溯养成了得过且过的积极性格,苦难影响不了他吃喝拉撒。在光线不明朗的牢房里,江政忠溯闭上双眼逐渐陷入了浅睡。
——T3.3
江政忠溯和库拉顿被关押的次日下午,贵族会议就开审了。若是平时贵族会议的召集没那么迅速,这是玛丽莎为了干掉贼人江政忠溯用尽了手段。
贵族会议的地方位于水晶城内的某个大厅。几张圆弧桌子围绕着中心凸出的舞台,而作为主要人物的江政忠溯和库拉顿便被锁在舞台上。
“到场的都是埃斯瓦尔的上级贵族,也只有上级贵族有开会审判的权利。”
库拉顿向江政忠溯解释道。
“贵族等级是怎么定的?”
“正规的贵族等级由城主在核心间登记,不过登记等级的依据是贵族家族的地位和对城地的贡献。”
“核心间就是我到过的巨大水晶房吗?”
库拉顿点了点头:“没错。”
玛丽莎缓缓站立起来,会场内的最后一点杂音消失殆尽。
“这次议题,相信大家都从我的手书里了解了。”
玛丽莎两眼笔直地看着舞台,先是盯着江政忠溯。
“江政忠溯,一个极为可疑的复名贵族。他的大半生没有记录,由克拉姆组织走私运进南城口区,然后一度沦为奴隶。随后他被转卖到名为科瑞特的剧场,又被潜伏在剧场里的克拉姆成员拐到了据点,认识了当时被拐的翁主和公子。协助两人逃出生天之后,他深受翁主喜爱并由翁主主导复名。”
玛丽莎抬手指着库拉顿。
“库拉顿·加维尔,曾当了十余年的普通守卫,得到古雷城主的赏识提拔成外城护卫队队长。不过他的能力备受怀疑,因为他负责的案件大多是悬案,没有一件能解决。”
玛丽莎首先说出内心的结论。
“以上两名被告贵族,是这次拐走梅里斯翁主的组织,克拉姆的内应。请问,各位有何意见?”
“玛丽莎长母。”
“欧阳德路法官,请说。”
举手的是一位黑发的中年,听名字就知道是长壶岛相关的人物。欧阳德路十分认真地检阅资料,做出自己的反驳。
“玛丽莎长母在手书中所写的话,不足以成为充分的证据。长母只是觉得江政忠溯身份可疑,觉得库拉顿队长是故意引导贼人,但没有拿出直接证据证明事实确实如此。这样的裁断有失公平。”
“那么我想问一句,欧阳德路法官觉得他们无辜吗?”
欧阳德路停顿了一下:“从梅里斯翁主被拐走的事来看,两人的确属于失职。但我觉得,其罪不至于放大成这般模样。况且,今日江政忠溯被玛丽莎长母留在了主城里,把失职也归于他说不过去吧?”
失职归失职,诬告归诬告。而且是玛丽莎不让江政忠溯出去护卫,人被抓了又赖到他的头上了,一听就觉得不合理。
什么是正义之声?请看看我们的欧阳德路法官。
“按着玛丽莎长母的说法,江政忠溯在困境能逃脱、在死地有人相助、能顺利获得梅里斯翁主的欢心,这些很可能都是背后有组织帮助对吧?”
这次说话的是一位穿着突出,彬彬有礼的贵族公子。而他旁边穿着神官服的少女江政忠溯认识,正是艾斯蒂·艾比利提。也就是说,他是艾比利提家族的人。
“不错。”
“但既然证据不确凿,也有都是偶然的可能性吧?把一个幸运度过重重困境的贵族治罪,不符合埃斯瓦尔的贵族管理法。”
艾比利提家是站在江政忠溯这一边的,他对他们的好感度上升了几分。
“艾德华大人,欧阳德路法官,请问有重大嫌疑罪的贵族,按贵族管理法如何处理?”
欧阳德路不假思索地回答:“贵族有重大嫌疑罪,一般需经过事实调查才能裁定罪责。罪责大但找不到证据的,由城主或副城主亲自做出审判。若城主或副城主不在,由贵族会议决定审判。”
“谢谢你,欧阳德路法官。现在城主和副城主都不在,我们就是在进行着贵族会议,审判具有重大嫌疑的贵族,这是合乎规矩的。重大嫌疑罪,说明一时半刻没能收集到足够的证据,但他们可能犯下的罪恶相当恶劣,需要立即给出一个处理。”
和其他贵族一样,艾德华和欧阳德路无话可说。接着艾德华的话题,艾斯蒂向前一步敬礼。
“玛丽莎长母,请允许我发言。”
“艾斯蒂小姐,有话可以说。”
“当下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找到和救出梅里斯翁主。正如兄长所说,两人的罪过证据不确凿。如此武断处理,即便符合贵族管理法,也难免会让中下级贵族心寒。两人的治罪无需匆忙,可等侯城主和副城主回城才发落。倒不如利用机会,让他们去营救梅里斯翁主,给予两人戴罪立功的机会。”
“关于梅里斯的搜索,我已经派遣了外城护卫队的两位副队长和我最信任的亲信负责。他们的能力我能保证。如今最危险的是内应把追踪的信息传出去,作为人质的梅里斯不知会受到何种对待。所以攘内安外同时进行,外部的危机有外部的人处理,内部的内应也由内部的人安排处理。我这么说,艾斯蒂小姐能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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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在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玛丽莎当真是生动地诠释了这个真理。实际上,这种判定只由权位最高的人说话,其他人只敢质疑不敢否认。而在众人之中,数城主的长母最为权高位重,江政忠溯和库拉顿被处理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原本欧阳德路给了江政忠溯正义的希望,可此时此刻他只得无奈地摇着头。
等这破会议结束了就带着库拉顿逃跑吧。如果库拉顿顾忌家庭不愿意走我也没法了,我是一秒钟也不想久留。
“还有谁有意见吗?”
玛丽莎昂首挺胸相当自信。古雷城主在的时候,她可没有这般威风。
“我有。”
耳边传来熟悉的女声,江政忠溯四周张望寻找她的身影。不知何时,伊达耨四突然出现在江政忠溯头顶飘浮悬空。
“请问来者何人?”
玛丽莎和冲上前的护卫都不认得伊达诺丝。
“潘·伊达·诺丝。”
吐出五个字点燃了全场,上级贵族们忍不住惊讶互相确认事实。
“伊达导师受古雷城主要求逗留的事情,原来是真啊?”
“长子从学习区回家告诉过我这事情,当时我也难以置信呢。”
玛丽莎也被伊达诺丝呛住,调整高高在上的姿态。
“原来是伊达导师。玛丽莎·卡顿,向导师请安。”
“请安就不必了。因为事情颇有意思,刚才我偷听了一番。来龙去脉我弄清楚了,但为何要坚持制裁两个无辜的人呢?”
玛丽莎瞠目结舌,一脸不可思议地来回望着江政忠溯和伊达诺丝。
“敢问导师从何得知两人是无辜的?”
“哦?不相信我吗?我持有‘真理之神的庇护’的事情,我以为大家都知道了呢?”
全场再度一片喧哗,而艾斯蒂也趁着机会再次发声。
“确实,有‘真理之神的庇护’的伊达导师判断不可能错误。所以艾斯蒂·艾比利提,请求玛丽莎长母三思我的提议。”
一旁的艾德华和支撑江政忠溯的欧阳德路也站立起来。
“艾德华·艾比利提也支持吾妹的提议。”
“欧阳德路,对艾斯蒂小姐的提议表示赞同。”
因为艾比利提家的带动,和欧阳德路的鼎力支持,不少贵族开始站向江政忠溯和库拉顿这边,形势逐渐被逆转。当然,逆转最根本的原因在于伊达诺丝。贵族们相信持有“真理之神的庇护”的伊达诺丝的判断,小声议论着江政忠溯和库拉顿是无辜的事情。
江政忠溯抬起头,发现伊达正优趣地瞧着自己。江政忠溯估计她早就在了,就等着自己心情低落才出现。不得不承认,伊达诺丝在关键时候帮了他一把,但他真的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