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的是过分。溯,别管他,下次打死不救这样的人。”
“救我?怎么回事——”
随着清脆的巴掌响声,金童的半边脸上泛起微红。
“哥!你怎么能这样和救命恩人说话呢!作为家人,我当真感到羞耻!”
“但是我——”
没等金童继续解释,巴掌打到了另外半边脸。
“知错要改,父亲大人说了多少次了?沦落到这种境地不够,昨天还用找打的语气挑衅那些坏人,你是嫌弃命长了吗?”
“我——”
啪、啪,又连续两巴掌打了金童个措手不及。
“别顶嘴!现在知道错了没有?知道错了要怎么办?这些家教都有教育过。来,做一次给我看!”
金童不再反驳,连绵按着脸闪躲。在玉女的逼迫下,他慢慢地站立起来,单手抚胸向江政忠和老乡道歉。
“对不起,不知道各位是恩人还恶言相对,请宽恕无知的我。”
“没、没关系,对吧,溯。”
“嗯,没关系。”
江政忠和老乡被强势的玉女吓到。这果断的惩处,剽悍的坐姿,炯炯有神的双目,气质完全从无助大小姐脱胎换骨成霸道女王,难以想象和昨天柔弱的女孩是同一个人。
“贵族都是这样的吗?”
江政忠再度向老乡发问。
“不不不,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特的贵族。”
老乡连忙否认。
待玉女跟金童解释完事情的经过,牢房里迎来了久违的宁静。
“想起来我们互相之间连名字都不知道,不如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
“不,别说为好。”
老乡如是提议,这个提议被江政忠否决了。如果是正常交往的场合,江政忠会无比欢迎。但是这一次他得果断拒绝。
“啊?怎么又不行了?”
将思路稍作整理,江政忠尽可能流畅地进行解释。
“如果知晓身份,会产生身份差异意识,对现状绝非良策。现在是一条船上的咸鱼,必须团结互助,身份意识是阻碍。大家目光放平,把其他人视作手足,同舟共济。”
“为什么是咸鱼?”
金童准确地吐槽。
江政忠说不出来:因为我目前只会这个词。
“有道理。”
玉女第一个表示赞同,金童的话一下子成为了耳边风。玉女的态度没有像对金童的时候那么强势,是典型的对内刚对外柔的外包女类型。
“话是这么说,如果不知道称呼也很麻烦吧?要不简化成只说名字,不提起姓氏,这样如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国家和地球不同,姓氏代表家名,只有贵族才配拥有。也就是说,一般的平民没有姓,只有名。这个规矩也侧面反应了人口不多,和阶级控制严重的事实。
玉女第一时间说道:“我叫梅里斯,这是我的哥哥诺修斯。”
老乡见玉女开了题,他便接道:“我叫建玉。”
江政忠最后一个说话:“我叫溯。梅里斯、诺修斯、建玉、溯……感觉用名字也有风险。保险一点,采用‘行动代号’,会比较好,简单上口。”
“噢,行动代号吗?挺有意思的啊。”
“有道理。”
老乡一下子上了钩,而玉女也跟着点赞。总人数4人,赞成人数3人,决议就此通过。说是现场起名字,在江政忠心里老早就决定好。
“梅里斯叫阿梅,诺修斯叫阿诺,建玉叫阿玉,我就叫阿溯吧。”
江政忠采用的代号都是普通话发音,叫起来朗朗上口,像极了叫唤家中的猫狗。
“等等,为什么只有你的名字听起来正常?这不公平!”
阿诺敏锐地注意到亮点。
“哥!别人都帮你想了,还想怎么样?这么厉害你马上说出一个能用的啊!”
“但是,这……”
阿诺颇为委屈地住嘴。
“哥哥闭嘴听话!”
在阿梅的克制下,原本不顺江政忠意的阿诺也沦为能用的打手,出逃的最基本条件“四人团结”可以说圆满完成。
“握手,以示平等,和团结。来,左右握着。”
四个人手连着手围成一个圈,江政忠让其他人和自己一起念道:
“从今天起,我们四人。同甘苦共,逃出生天。”
加重了友谊练习,江政忠开始策划下一个行动。为了讨论出逃的难题,小孩们挤在了牢房离铁门最远的角落,用只有四周能听到的声音交流。
阿玉提出质疑:“说要出逃,有这么容易吗?”
江政忠竖起三根手指:“现阶段,想到的方法有三个。”
“这么多的吗?”
“第一,挖墙出去。第二,遁地出去。第三,从牢房铁门光明正大走出去。”
“废话。”
阿诺一脸嫌弃地评价。
“哥!不礼貌!先听完别人说话。”
“先不怪阿诺。如他所说,以上三个方法没一个能成功。”
“怎么说?”
“首先是挖墙。我第一天试过,墙中有术式阻碍,挖不穿。”
拥有“捡肥皂”术式的江政忠第一天就进行着挖墙工作。问题就是墙不厚但挖不穿,卡在中段的位置有隐形的结界阻拦。这个情况通用于四面墙和铁门。
“不顾这里没有工具,阿溯你是怎么挖的?”
当然是用术式啦——江政忠犹豫要不要说出口。
至今为止,江政忠向禽兽们透露的术式有“流火”,向孩子们透露的术式有“清净”,唯独“捏肥皂”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捏肥皂”用处太多了,尤其在这个牢房,能够随便挖开墙体的术式使得逃生成为可能。真正的必杀必须藏好,在必要的时候使出来,是致胜的关键。但此时,江政忠觉得有必要秀出来获取孩子们的信任。
“我会一点术式。”
江政忠发动术式,在地上掏出一个小球。阿玉感叹之后想到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哦哦,厉害。为什么不直接挖出去呢?”
“没用的,墙体有术式阻碍。”
阿玉再道:“我听老师说过,有些建筑会设特殊功能的结界。墙上的应该也是类似的术式,阻止想挖墙跑路的人。”
阿诺猛地发笑:“废话,难不成设置来摆设啊?依我看来,这个结界还有屏蔽内部的作用。”
江政忠捏着下巴深思:“等等,屏蔽内部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的?”
阿诺回答道:“我听父亲大人说过,贵族身上有某种术式,去到哪里都能精确定位。但我们在这里有好些时日了,连追迹的护卫都没见着。由此推测,这个结界应该还能阻挡灵气信息的外露。”
江政忠捕捉住重点信息:“就是说,只要你们出去就有人知道位置?”
“不错。”
如此看来,绑架贵族最冒险的地方就在于难以藏匿和移动。这个组织是为了什么冒险绑架贵族小孩呢?
江政忠接着说剩余的逃离尝试:“接下来是遁地。挖墙失败,我试过挖地,而且成功挖通了。”
“哦哦,那还等什么,走啊!”
“哥,别人还没说完呢。既然阿溯没走,说明路也是不通的,对吧?”
江政忠点了点头:“我们正下方,是他们的宿舍。”
阿梅的脸色瞬间不好看了:“如果有那些人在,我们很难逃吧?他们暴、暴力,又强悍。”
“所以我也觉得,不能往下跳,我们该逆其道而行,走正门。”
很明显,设计这个牢狱的人有点脑子,用一般人能想得到的手段逃离实在困难。因此,江政忠最推荐的选项就是最后一个。
“想从牢房正门跑出去,你是脑子有问题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诺脱口而出,而忍不住的阿梅用力抽起阿诺的领子。
“哥,别人还没说完呢!”
“是、是,呵呵,请继续。”
江政忠继续解释:“这是目前,跑得最远的手段。四个小孩,他们经常揍我们,所以轻视我们。这样恰当好处,因为轻敌,能出其不意。还记得阿诺挨揍的事吗?那是个典例。”
被提及的阿诺不满地问道:“什么意思?”
老乡阿玉倒是想明白了:“阿溯的意思是,能够用你的激将法让他们自己把门打开,然后我们合作敲晕守卫,就可以光明正大从正门出去。”
“差不多,阿玉加一分。”江政忠竖起大拇指,“接下来才是关键,即使跑出去,也未必出得了建筑。一旦遇上他们,只能束手就擒。即使没遇上他们,到了门口,极有可能也有类似的结界阻拦。”
“这不没意义嘛!”
“有没有意义看人为。总而言之,下一次挨揍时,要把建筑结构记住。”
江政忠从铁门缝隙外看确认守卫没有在附近,回到他霸占着的板床把垫着的薄布掀开,露出半张画满了建筑平面图的木板。手绘建筑截面图,这是土木工程CAD绘图的基础。多亏了专业技术,从四楼到地下一楼的搏击场,在没工具的情况下平面图画得算是完整。
“走了三次,我只画出了我们所在的四楼、医务处所在的二楼以及地下搏击场。一个人的记忆力极限了,需要你们帮忙。”
三个小孩被江政忠的作业吓得不轻,阿玉率先感叹:“太厉害了,你是什么时候画的,怎么我完全不知道。”
江政忠笑了笑:“我怕泄露风声,一直小心翼翼,你们不知道是应该的。”
阿诺翘着手像个老大爷一样俯视着图画。
“确实有两下子,我诺修斯承认你是个人才。”
“场面话不必,来分担工作。”
江政忠把需要优先确认的部分标出,按照人员特点分配给其余三个人。如果理想的话,下一次挨揍时能完成80%的建筑截面图,这是逃离所必须的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