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后得知新的真相,安文允的身体细微颤抖起来。
他几乎忘了安泽谦前一分钟说的话,冲到他的面前崩溃质问:“那是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他无比相信安泽谦,他从进安家门的那一刻就被安泽谦细心保护起来,像温室里的花朵一样成长。
在他的世界里,安泽谦成了他的天地,成了他往前走的方向标。
他的所有决定都是在踩着他的脚印走。
可当从安泽谦眼里看到的全是厌恶的时候,他像个走投无路的疯子,惶恐,不安,惊惧。
他变成了一只被蒙上眼睛的老鼠,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撞得头破血流。
他甚至一度反感自己,讨厌自己,觉得是自己的错。
厌恶了自己这么多年,可突然被告知,一直以为的答案竟然是错误的之后,安文允彻底失去了力气。
他的所有退让就好像是小丑一样,被人看去了笑话。
安泽谦唇瓣颤抖着,睁开泪湿的眼睛,伸出手朝着虚空摸了摸。
安文允霎时泪崩,跪坐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哥,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安泽谦滑坐在地上,轻轻揽住安文允的肩膀:“因为哥哥发现,你和哥哥一样,竟然喜欢男人。”
“……”
安文允的喉咙一瞬间被收紧,他掐着自己的大腿,迟迟无法从安泽谦的话里逃出来。
他的大脑机械转动,在记忆深处,挖掘到一抹快要被遗忘的画面。
可他面对安泽谦迟来的拥抱,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以前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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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泽谦的手腕垂落下去,苦笑漫上嘴角,他的眼泪越流越多。
“你什么都想学我,我还以为,是我带坏了你。”
所以再发现那张安文允被男生表白的卡片的时候,在安文允的身上本就没有理智的他更加偏执。
在让自己远离安文允的时候,也把安文允推得更远。
可先动心的是他,甚至在安文允十六岁那天,他做出了一个最冲动,也最后悔的决定。
他将喝醉酒的安文允带上了床,想借着这个不可挽回的错误,把人永远留在身边。
可安庚礼回来了。
在他深情落下第一个亲吻的时候,安庚礼推开了门,将他的所有丑态都看在眼里。
他本就是联姻的产物,是安庚礼妥协的代价,所以在看到安文允被那样对待的时候,安庚礼提起凳子砸在他的脑袋上,一遍遍骂他恶心至极。
他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去治疗,同时得到一则毁天灭地的消息。
安文允,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他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
在承认自己乱L的治疗中,他精神错乱,一个月的时间对他来说如同地狱。
他本来想一死了之,可却差点撞死自己的心头好。
看着安文允看向他的目光变成了恐惧之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可救药了。
过去的一切都没必要再提起,安泽谦从痛苦的回忆中抽身而出,对着一脸痛色的安文允笑了笑。
“哥哥害怕你变得和我一样,这在守旧礼,循旧规的安家是不能被发现的秘密。所以觉得远离你对你更好,可还是没想到,最后却是我伤害了你。”
被撞破最丑陋的一面,他没办法再去接近安文允。
可他还是恨安庚礼,如果不是安庚礼逼疯他,如果不是安庚礼年轻时候软弱,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他只能看着那个以前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屁孩为了重新得到他的关注,被迫把自己的光芒掩盖。
看着他成为老师口中的不良学生,看着他追在楚黎川屁股闹尽笑话……
尽管心疼得要死,可他却再也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