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宽与张刀恶交手,但一时难胜,便也分不出手去救邹无晋,邹无晋身虽虚弱神智却清明,想起廉孤飞残忍暴虐,性又多变,自觉留不得,但目下自己无能与之相斗,便道:“鑫玉,听说你与虞前辈学艺,武艺有成。”说着,便用眼睛瞅了廉孤飞,又道:“这廉孤飞性子暴虐,留着必定为害武林,你把他除了,便为武林除去一个祸患,也算承续了你爹爹斩奸除恶的心愿。若你能除掉姓廉的,我……我定会设法为你寻到你爹爹的遗物,探得你爹娘的埋骨之地,你若还想为他们报仇,我的性命,自愿奉上。”
他所言,原是句句出自肺腑,可落到旁人耳中,却各生出不同之揣测。一宽老怀欣慰,暗道:“我儿这么些年可算是有长进了,都会用一番言语去挑动廉孤飞和谭家兄弟反目了。”金元极暗想:“人还道邹无晋耿直,却原来也会使这叫人两败俱伤的技俩。”金家一众弟子有的想:“邹师伯/师叔高义。”有的想:“说什么人家除了恶自愿奉上性命,门中八大高手只剩了他一个,他如今便要以这手段来收买人心。”
各派中不少人,却也盼能有个人来收拾廉孤飞,虽不知谭鑫玉武功如何,也总觉他能出一份力,便暗暗祈祷廉、二人打起来。
各人怀思时,也都等了谭鑫玉答言,只听谭鑫玉道:“谭某虽急求父母先人遗物,却也不会沦为你使唤的刀。”
邹无晋苦笑道:“不愿那便罢了。”语毕,见与廉孤飞相距不远,正是出手的时机,当即不顾伤势,运劲向廉孤飞腹上击去。
廉孤飞自觉劲力涌来,放了谭鑫玉之手纵身闪开。
邹无晋一击不中,暗呼可惜。廉孤飞却因此大怒,反手便向邹无晋打来。
谭鑫玉还有要事着落在邹无晋身上,可不愿便这么叫他死,拔步便闪,身法快极,廉孤飞一掌落空,胸中各样气便凑到一处去,道:“好,好,管你是谁,老子也不惯着了。”
谭鑫玉见他目含杀气,只觉世事荒诞,适才还是亲故旧交之谊,如今便已成仇,只得凝神以待,道:“前辈说的什么磁图,不在我身上,你若因此与我纠缠,那祖上情谊,晚辈也不再顾了!”
廉孤飞嗤笑一声,道:“是么?老头子还从不在乎什么情谊,我只要磁图!”
谭鑫玉心下黯然,人间情谊,便是如此反覆。廉孤飞却不与他伤感时机,衣袂翻翩,一掌已至。
谭鑫玉一足上前,运起内劲,也是一掌发出。他曾从祖父和师父口中听说过这廉孤飞武功精深,这时出招也不敢大意,一掌中便运上了十成力。二人掌力相接,各觉心脉受震,都忙不迭收掌,各又退了三步。
谭鑫玉暗道:“果然厉害!”
廉孤飞却笑道:“好,好,这才像谈止的孙儿,虞轻尘的弟子,比这什么武林各派,可是强上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