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怀素见她出来,道:“这几日你看着她,别叫她再寻死。”
柳惜见道:“人家要寻死,我也拦不住呀,不过你该给她解毒倒是一大关节。只怕她今日寻死也有中毒无解药之故,你说这毒发作起来这么难受,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受得了。她这一跳倒也点醒我了,我要是痒得受不了也跳水死好了,等变成了水鬼把你们都拽下来。”
车怀素心觉好笑,却也想柳惜见前半句话有理,说道:“等给你解药的时候,我自也会给她解药。”
柳惜见顿足道:“你再不给我解药,我便跳河了!”说着便挪步往船边。车怀素道:“你跳吧,憋得难受记得自个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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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惜见愤愤道:“好没人性!”便转回舱中去。她伴着白珍坐了一阵,身上奇痒无比,又抓又挠,手臂上肌肤已经发红,心内忧惧更甚。无解药,只得又取了碗白酒来擦身,却也不见好。抓挠一阵,柳惜见闻得白珍呼吸之声匀稳,知她已睡去,遂来到舱外,同车怀素道:“前辈,咱们岸上说话吧。”
车怀素挑眉道:“怎么,你又要说什么事了,不跳河了?”
柳惜见道:“没人疼,跳也是白跳。”
车怀素道:“要说什么便在这说。”
柳惜见压低了声道:“昨晚河沟镇的牢房着火,是你干的吗?”
车怀素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难道你要充官老爷,把我拿了去治罪?”
柳惜见心道:“好刁蛮的老公主。”口上却道:“你怕梅渡言泄了你们的机密,便将那府衙大牢烧了,让梅渡言也烧死在里头,是不是?”
车怀素目露凶光,道:“柳姑娘,有时人傻些也不是坏事。”
柳惜见笑道:“晚辈自问并非聪明人,要是再傻,只怕无能助前辈取龙尾剑了。”
车怀素凝目看着柳惜见,并未说些什么,过得一阵,让那船家开船,便回入船舱中去。柳惜见近日来颇觉度日如年,老想起师父师娘和万古山庄的其他师姐师妹,想得狠了,更添伤心。此时只她一人,望着周遭山水土地,无一相识,身周又有大敌,不觉便掉下泪来,独自坐在甲板上,将下巴搁在膝盖上,暗咽苦泪,这半日便不曾回舱去。
行到傍晚,船家又将船靠岸,着手安排饭食。柳惜见思想片刻,便去帮那船家打下手,择菜,切菜,烧火洗碗,确是将往常梅渡言的活计包揽了。车怀素出得船舱来,道:“柳惜见,白珍醒了,你好好看着她,我上岸去散散闷。”
柳惜见道:“是了。”
那船家炒第二道菜时,柳惜见道:“大哥,这柴火已快用完了,我不知你把柴火放哪儿,烦你去取些柴来。”
那船家叫柳惜见看着锅,他自抱柴火去了。
柳惜见待那船家一去,便环顾四面,不见车怀素,远近无人,便从怀中拿出昨日买的砒霜,打开往菜锅里一抖,又往饭里和素菜汤中抖了一抖,才把那包砒霜收起,塞回怀中。
待得船家回来时,自己仍退下,给他打下手。那船家手脚灵活,不多时便将饭菜备好,柳惜见和他等了车怀素半日,到得天色将暮时车怀素方上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