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安玖儿多年前在“一鸣酒家”安插了万古山庄的人,那酒家今已是万古山庄的人在经营,专门搜寻江湖上的消息。李园曾随安玖儿去过,知道这事,便让柳惜见到那去寻安玖儿。“一鸣酒家”的掌柜是安玖儿的关门弟子田文骁,在洛水镇上化名为田聪,李园将会面的切口也教给了柳惜见,柳惜见默记心中,便离开璞明寺。
她要回洛水镇,再用金家的马怕惹金家人的眼,到镇上新买了一匹马,又买了身新的玄色男装并两条柔软的玄色腰带,让裁缝店的师傅将两颗白水银珠缝入当中的一条腰带中。柳惜见在裁缝店中换上新买的衣裳,将藏了白水银珠的腰带系在腰上,另一条腰带藏入袖中,出裁缝店后在街上吃了碗面才赶往洛水镇。
她依照李园指点,到洛水镇寻“一鸣酒家”。可一进洛水镇,便察觉身后时刻有人盯着,柳惜见在街上游逛一阵,住进镇上最好的一家客店——“八方汇”,要了间窗对后院的屋子。她一住进客店,身后的尾巴便跟着进店,捡了张桌子点酒菜。
柳惜见瞥眼一看,有四人,她知门外、街上尚伏有人手,只怕金家人已将客店围住了,自料难以甩脱,便在客店中要纸笔写了张纸条,上书“李园师叔等暂居河阳镇惠通大师处,师叔九人身中‘七日绝命散’之毒,危矣,盼速去焦顺处取解药。”落款书一“柳”字。柳惜见写好纸条收起,又写了一封书信,上书“柳有难,困于八方汇客店。李园师叔九人目下暂居赤岩村王家,身中‘七日绝命散’之毒,速去焦顺处取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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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惜见将信封了,叫来个店小二,给了他二两银子,让他将信带给“瑞安医馆”的坐堂大夫,这人便是昨日给江时安看病的大夫。柳惜见与那大夫哪有交情,这封信无非是探探能否引开部分追兵。
楼下的金家弟子看那店小二从柳惜见房中出去,为首的那人给侧边的弟子使了个眼色,坐在侧边的弟子便有一人追了出去。
柳惜见将门张开一条小缝,看着金家弟子的动作。过了一会儿,回头去拿那张纸条,仍将纸条装在一个信封里封好。打开后窗,见后院中人少,一跃而下。她在后院中看了一阵,见庖人和帮工各自忙碌,不能使唤。到了马厩时,见两个喂马的杂役喂了一匹马后便坐在廊下闲聊。
柳惜见心中大喜,走去和两个喂马杂役商议,各给了两人一锭银子,托当中年纪较长的那人帮她送信给“一鸣酒家”的田掌柜。
那杂役将信装在怀中便要往后门走,柳惜见只怕后门之外也伏有金家弟子,道:“老伯,不忙,一会等前厅那边打起架来,你再去。那时也别急,等架打的火热再去。”
两个杂役听说店中要打架,心下均有疑问,柳惜见道:“你们放心,不会打到后院来的,我只求老伯帮我将信送到,感恩不尽。”她看向另一旁年轻些的杂役,道:“小哥,便拜托你帮这位老伯喂马了,也请不要将这事告知第四个人。”
那人道:“这位爷你放心,我既收了你的银子,定会为你办事的。”柳惜见道:“多谢。”
她又转去对那老杂役道:“老伯,请务必将信送到田掌柜手中。”
那老杂役道:“是了,老爷,小的会给你办妥的。”
柳惜见向两人作了一揖,走回到她房窗下,跃身入窗,来到房中。
她一进房,一手拿剑一手提了一只茶壶启门出去,匆匆下楼去到金家弟子桌前,将茶壶摔在那三人桌上,道:“我以为你们有什么大本事呢,不过是在人后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我柳惜见在此,要杀要剐的,还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金家弟子在她摔茶壶时便已拔出兵刃,四下坐着吃饭的客人见他们露了兵刃,已逃散开去,掌柜的大着胆子上前劝阻。
为首的金家弟子道:“柳姑娘好威风,我师父、赵师伯丧命你手,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柳惜见听他说话,猜测此人是古镇康的弟子,她冷笑数声,将剑一寸寸抽出,道:“柳惜见剑下不记无名鬼,报上名来!”
为首的金家弟子道:“徽州金氏门下戈绍向姑娘讨教!”这些金家弟子已知柳惜见在红岩村杀伤他们二十二个师兄弟,又杀了赵贤安、古镇康,掳走金化机、江时安,心中对柳惜见实是忌惮,不管对她多恨,出言也不敢太过无礼,生怕激怒了她,收拾不下也断送自己一条小命。
柳惜见道:“戈绍,没听说过,既要讨教,那我便也教你两招。”
戈绍看柳惜见目中无人,好不气怒,可还不及发作,柳惜见这“招”字一出口,戈绍只觉眼前白光一闪,疾风扑面,柳惜见剑锋已至眼前,戈绍单脚立住,倒身后仰,才避开柳惜见剑锋。突觉左手被人一拉,身子已被拉起,他正担忧被柳惜见长剑损伤,递出自己剑去,欲刺柳惜见,却被柳惜见用剑鞘一拨,将剑格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