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母皱着眉,将搭在儿子腿上的被子,直接盖到儿子肩膀,“儿子,你都多大了,自己身体啥样,你不知道吗?”
清灯讨好的笑笑,“娘,我热。”
“热,你也得挺着,你现在虚得很。”贺母白了儿子一眼,“多亏了你手下的兵没有放弃,最后在死人堆里将你扒拉出来,不然娘就看不到你了。”
“你都不知道,你被送回来那天娘是什么心情。”贺母一想到当日的场景,就忍不住难受。
清灯心口有些发闷,“娘……对不起,儿不孝……”
贺母擦擦眼泪,轻轻拍了儿子一下,“瞎说什么,我儿为国尽忠,保家卫国,怎么就不孝了?娘就是心疼,看见你生死不知的样子,娘又担心又难受,娘、娘害怕。”
清灯费力坐直身子,握着母亲的手道:“娘,儿子以后再也不会让您担惊受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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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母用力点了点头。
“不说这些了。”贺母道,“儿子,你回来那天,人还没进府,太医就先到了,人家说是皇上下的旨意,务必要将你医好。”
“那天太医看过你身上的伤后,摇着头说若三天内不醒,你就救不回来了。”
“当晚宫里就赐下了不少好药。这些日子,你时常昏睡,皇上都来看过你好几次了。”
清灯有些惊讶,“皇上来过了?”
“是啊,皇上是个重情义的。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你骨瘦如柴,脸色惨白,一副快要驾鹤西去的样子,皇上当场就红了眼,虽然他小心遮掩,但你娘我这眼神好着呢,一下就看出来了。”儿子身体日渐好转,贺母表示可以放开说了。
清灯挑眉,皇上这么重情义的吗?这怎么跟恩公记忆里的不太一样呢?
难道这皇上还有两副面孔?
恩公六岁进宫伴读,儿时与皇上感情确实深厚,但随着皇上登基,二人渐行渐远。
皇上刚登基,要接手处理的事情太多,完全顾不上旁人,而恩公先进军营后又回家读书,两人的交际渐渐断掉。
等到恩公高中探花,马上就要入朝为官时,忠勇侯战死,需闭门守孝,后又奔赴战场很少回京。
算下来,已经有八年没好好和皇上说过话了,即便上奏疏也是说公事,从无半句废话。
至于重感情,或许以前有,但皇上登基以后就不好说了。
即便不在京城,恩公都感觉到皇上有了疑心病,而且越来越重,虽然许久没见过面,但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皇上快要不信他了。
但不管皇上怎么想,他绝不可以背信弃义。
贺延年这辈子都会忠于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