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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静心堂外,张慎已经在外面跪了一个时辰。
“可知错了?”
“孩儿知错了。”
“错在哪里?”
“孩儿一直以来过得太顺,这件事不该对那周生咄咄逼人太过,将仇恨越结越深。”
“看来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还请父亲明示。”
里面沉静了好一会,方才传出木鱼声。张举人的声音,伴随节奏平缓的木鱼声传出来,
“要么一开始不结仇,尽力拉拢;既然结仇,就不该手软。咱们张家收服他,无非是锦上添花,可收服不了他,还让他成了气候,对咱们张家来说,那可就如鲠在喉。而且你用那样的方式逼他就范没有成功,还指望能吓到他吗?”
“孩儿知错了。孩儿这就去办了他。”
“不必了,既然王家的小子已经插手进来,咱们在江州城附近便不好再动手。如今世道不太平,他要是去长州参加乡试,谁知道会不会出意外。”
张慎笑了起来,“孩儿也觉得,那小子一看便是个短命相。”
“嗯,对了,那金光寺的僧人可查到下落?”
“没有,当日下了暴雨,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要怪就怪金光寺通知晚了,否则我肯定不会派他去办那事。他说不定那天察觉到了,便一去不回,没打算再找我们,更没去办我吩咐的事。否则那小子何以一点事都没有。”
“金光寺也是那天才知晓此事。你再找找去,一定要找出他的下落。”
“孩儿知道了。”
“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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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慎默默起来,向静心堂行了一礼,离开这里。
而此刻静心堂内,供奉的佛像,胸口的卍字印,则是逆反的,呈现血红色,透着一股邪气。
这是当初张举人还神请回的佛像。
当初张举人说只要佛像保佑他考中举人,便会将佛像请回家,日夜供奉。后来,佛像到张家之后,居然恣意奸淫张家内宅的家室。
张举人每次想反抗,都受了佛像的惩戒,生不如死,从此不敢再动送走佛像的心思,于是遣散妻女妾室,单独建了一座静心佛堂,不再外出。
至于张慎,则从此改为好男风,不爱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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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相公,你想请一位大夫治好胡壮士的腿伤,我看江州城里,请不到这样的大夫。”没等周清到林家去,林小姐便在王海离开后,进了老宅。
“那你可有别的办法?”
“可以去城西外,西山深处的清福宫试一试。”
西山绵延很广,胡村便靠着西山山脚,胡铁匠还去西山采药过。但清福宫,周清没什么印象,胡村的人也没提起过。
胡屠户:“清福宫吗?我有点印象,记得小时候跟胡修去过一次。”
胡修是胡铁匠的名字。
“嗯,胡壮士是胡村的人,偶然间去过一次,倒也正常。清福宫的道长们,常年不下山。我也是从我爷爷那里了解到的。周相公或许不知,即使太平岁月,城外也大部分时候是不安全的。凡是建在城外的宏伟建筑,无论是道观,还是佛庙,里面的人若无本事,则无法立足。”
“原来如此,我听说城东江心岛的山上还有一座金光寺,占据水道要害位置,这金光寺也不简单吧。”
周清还记得胡屠户提过,金光寺背后的大香主是张家,张举人去金光寺还神过,因此顺势旁敲侧击问一下。
“金光寺确实不简单,甚至常年有外地的士子去金光寺闭关读书,在士林很有些声望,周相公空了可去拜访一下。”
“嗯,咱们还是先去清福宫,只是不知山路好走否,能将人抬上去吗?”
“通往清福宫的山路是一条小路,难走是难走了一点,但我派两个护院抬担架,上山应该不是问题。”
“如此,便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