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徽被朱雄英这一番话堵得一时语塞,心中暗恨这皇太孙如今倒是牙尖嘴利起来了,可面上又不敢太过表露不满,只得应道:“殿下吩咐,臣自当尽力,定会协同工部,仔细筛选那清正廉洁、能担重任的官员前往,确保不出差池。”
朱雄英微微点头,又接着说道:“詹尚书能有此态度,那便好。本殿下也希望诸位大臣都能齐心协力,莫要因朝堂上的些许分歧,便忘了咱们共同的职责乃是为大明、为百姓谋福祉。过往之事,本殿下也不想再多计较,只盼着往后大家都能一心为公,将这‘以工代赈’之事落实到位,也好让那些受灾的百姓早日过上安稳日子,让我大明的江山更加稳固。”
礼部尚书任亨泰见气氛这般僵持,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出来,朝着朱雄英微微躬身行礼后,缓缓开口道:“殿下,臣以为,詹尚书也是出于对朝廷事务的关切,多番进言虽或有不妥之处,但殿下刚刚那般质问于他,于礼似乎有所欠缺呀。詹尚书在朝多年,也算是德高望重的老臣了,殿下这般言辞相向,怕是会引得朝堂内外诸多议论,有损殿下宽厚仁和的名声啊。”
朱雄英眉头一皱,心中对这任亨泰突然的指责很是不悦,可面上还是尽量保持着平静,沉声道:“任尚书,本殿下敬重詹尚书在朝多年的资历,也从未想过要与他失了礼数。只是今日商讨这‘以工代赈’的要事,詹尚书屡屡提出质疑,本殿下一一耐心解答,可詹尚书却似揪住不放,非要在诸多已能解决的问题上继续纠缠,本殿下为了能让这关乎万千百姓生计的大事顺利推行,这才言辞稍显急切了些。”
任亨泰却不依不饶,微微摇头,继续说道:“殿下,老臣明白您心系百姓,急于推行良策,可这朝堂之上,规矩礼仪不可废呀。詹尚书就算有所质疑,那也是尽臣子的本分,殿下身为皇孙,更应展现出大度包容之态,以理服人,而非用言语去压制,不然往后其他大臣再有不同意见,怕是都不敢直言了,这于朝廷的清明和政令的商讨可都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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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雄英心中怒火渐起,他强忍着,目光直视任亨泰,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任尚书,您口口声声说礼仪、说臣子本分,可您只看到本殿下对詹尚书的回应,却未曾细想詹尚书此前在朝堂之上对本殿下的诸多刁难。黄河水患一事,本就紧急,昨日詹尚书便在朝堂上咄咄逼人,质疑本殿下能否担起这代理朝政之责,今日又对这好不容易想出的‘以工代赈’之法诸多挑剔,本殿下若还只是一味包容退让,那这朝廷大事何时才能顺利开展?这受灾百姓又要等到何时才能过上安稳日子?”
任亨泰被朱雄英这一番话堵得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可他身为礼部尚书,又不愿就此罢休,梗着脖子回道:“殿下,过往之事暂且不论,单说此刻,詹尚书所言也并非毫无道理,这‘以工代赈’确实存在诸多需谨慎对待之处,他也是希望能尽量周全,殿下如此不给老臣颜面,总归是不妥的。”
此时,户部尚书赵勉也出列道:“殿下,臣不得不直言,国库如今实在是没有余钱啊。这‘以工代赈’听着是个好法子,可所需物资、银钱数量庞大,就目前户部盘点下来,库存只能勉强维持日常用度,要想从中调配出足够款项用于此项工程,实在是力不从心呐。”
朱雄英脸色一沉,他虽料到物资银钱筹备会是个难题,却没承想户部这边竟如此拮据,当下问道:“赵尚书,国库怎会这般境况?以往的赋税收入、各地的进贡等,难道都已耗尽了不成?”
赵勉面露难色,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回应道:“殿下有所不知啊,近年来,朝廷各项开支本就繁多,先是北部边境的军备扩充,耗费了大量钱财用于购置粮草、打造兵器,而后各地又偶有灾荒,朝廷拨下的赈灾款项亦是不少,加之一些大型工程的修建,这国库的积蓄便如流水般渐渐少了去。如今黄河水患又起,这雪上加霜之下,实在是拿不出太多余钱了呀。”
朱雄英眉头紧锁,心中思索着对策,片刻后说道:“赵尚书,即便国库艰难,可这‘以工代赈’关乎沿岸百姓的生机,关乎我大明根基的安稳,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筹措资金。你方才说周边富足之地可适当调配部分,可曾去仔细核算过,能调集多少过来?还有,各地的富商豪绅,可否让他们捐纳一些,以助朝廷度过这难关?”
赵勉赶忙应道:“殿下,周边之地能调配的也是有限,毕竟他们也有自身的诸多事务要维持,至于富商豪绅,以往朝廷也曾有过劝捐之举,可响应者寥寥,大多都是推诿敷衍,要想从他们那儿拿到足够的银钱,怕是不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