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柔看着他的后脑勺,觉得他十分可爱,又有些想笑,说:
“现在回头想一想真的有些悬呢,宫里有这般传闻,先皇和韦贵妃都知道了,但是他们都没有杀了我。
如果按照辩机的命,因为我毁了太子的清誉,杀了也就杀了,一了百了。”
李善眸光转了一瞬,一时间也有些后怕,过了一会儿,他温声说:
“也不是……一来,父皇确实是欣赏你。二来,杀了你就等于坐实了传闻,对我反而不利。韦贵妃当时也说,她信任我不会做什么违理之事……父皇肯定也是这般想的。”
武柔想了想也是,便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又问:
“那高阳公主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李善微微摇了摇头,说:
“我是真的不相信房遗直能非礼她,我让她发誓,还以为能将她吓退了,谁想到她不仅不退,还说一定要我杀了房遗直给她报仇……没办法,只能查了。”
武柔安抚他道:
“她从前是做过荒唐事,但是并不能代表她这一回一定是说谎的,她来的时候我见了,衣服都被撕破了,陛下可别不当心,糊弄她。”
李善听闻,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似有思索,说:
“你说得有道理,我让长孙无忌去查,他跟房家本来就不甚对付,断不能偏袒房遗直。”
……
……
高阳公主出了宫,就径直回到了房家。
她不是没有自己的公主府,公主府是她自己的宅子,她不让谁上门,谁就不能在门口多呆一刻。
从前她和房遗爱感情好的时候,两个人就腻在公主府里,没有公婆也没有亲戚,天天在一起打闹说笑,谁也管不着,要比在房家大院里自在的多。
后来跟房遗爱感情不好了之后,房遗爱在这里动不动就挨她的打,他就再也不愿意在公主府呆了,一直住在房氏大院里。
再往后,两个人连话都不想说了,直接分居,谁也不管谁,谁也不瞧谁,彼此相安无事。
可是当辩机和尚被处死之后,她突然就发现,自己住在公主府,便宜的是房遗爱,便宜的是房家。
于是她就故意在房家住下了,跟房家老小一个屋檐下,故意给他们找不痛快,恶心他们,自己才算好过一些。
她被人扶着下了马车,揽了一下自己的外披纱衣,转眼瞧见自己衣服上的破口,这才想起来,刚刚在皇帝面前,忘记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