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要不朕自己去看?朕自己去阵前,跟那些反叛的流民说,睦州发大水朕不知情!被臣下拦下了!”
长孙无忌听闻,脸色瞬间黑了,看着年轻的皇帝,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似的。
其余人看着这舅甥两个吵架,也觉得尴尬,纷纷垂眸侧目。
毕竟李善平时,对这个舅舅一向礼遇有加,基本上从未抹过他的面子。
长孙无忌过了一会儿,脸上的黑色才浅了些,但是瘦弱的骨相透着严厉和不满,沉声说道:
“陛下,臣的谏言,都是为了陛下好。道理都摆在那里。臣是你的亲舅舅,怎么会害你。陛下这般拧着劲儿,实在是让老臣伤心。
再说,那奏章被之所以被拦下,原因事由都写得清楚,判断合情合理。
常平仓丰年时储粮,灾年放出来救灾平抑物价。那睦州处在水乡丰饶之地,年年丰收,谁会想到一次小洪水就会酿出这等事情来?
尚书省的职责,就是辅助陛下理政,否则天下这么大,州县首官一千九百多人,再加上其他职官,番邦事务,每天奏章雪片一样。
尚书省若不替陛下筛选出来,陛下一个人,每天不睡觉都看不完。
诚然,尚书省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本来十拿九稳不用惊动陛下的事情,也会出了差子。
可是这是失误,并不是有意欺瞒陛下。还请陛下体谅臣等的一片苦心。”
他的话说完,旁边立着的户部、吏部、兵部尚书,都苦哈哈地躬身唱道:
“请陛下明鉴。”
那声音哭声中带着颤音,比谁都要委屈。
李善扬了脸,清俊清冷的脸,漏出了无语厌烦的神色,摆手道:
“行,朕不追究这‘小失误’,反正那些真正该惩处的人,已经照天道轮回,死在了那些农民愤怒的镰刀之下。
朕不追究了……大臣们不尽心,将民生大事当做小事,不查验不听劝,那都情有可原。
因为这江山是朕的,又不是别人的,出了问题,他们想到的是打到长安来,来杀了朕,又不是杀你们。
这样吧,以后但凡是事关民生的奏章,别管你们处理过没有,有没有问题,都呈上来,让朕瞧一瞧,这要求不过分吧?”
长孙无忌皱着眉头,出声喊了一声:
“陛下……”
李善一肚子的气,抬手制止了他,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