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摇了摇头,她谨记萧玑的话,绝不可以透露半点与郑谨之相熟的事情,以免落人口舌。
可不知为何,宸妃不依不饶地追问:
“哦?可我听陛下说,那郑谨之在江南曾娶了个冲喜娘子。年岁与郡主相仿。”
桑晚听不出她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未曾听说。”她的声音极低,瞧着可怜。
福公公想卖南安王府个好,见她有些胆怯,便出来打了圆场:
“娘娘,奴才听说,那冲喜娘子是前朝反贼余孽。官家念平原侯的面上,未曾追究郑谨之失察之罪。”
“他已娶妻。”郑云岚眸光犀利,直勾勾盯着桑晚的脸:“南安王府这金锁良缘,岂不是要落空了?”
桑晚垂着头,顺着话头说道:“原是两家母亲的美意,良缘定下是没错,若两家想兑现,也该是郑家公子早已娶玥姐姐。可见儿女辈各有各的姻缘。小女本就是乡野长大,姻缘之事乃天定,强求不得,更不敢以金锁强求。”
“那倒是。如今郑家公子无名无爵,郡主怎可屈身下嫁。是他不配了。”
郑云岚嗓子懒懒的,像是一下子失了兴致。
“他是不配。”桑晚冷声。
想起郑谨之,不知为何,心中憋着一股气。
福公公变了脸色,这郡主果真是粗俗,没教养,说话这么不客气。
郑云岚本是敛着的眼皮,微微一抬,唇已经半勾起,带着几分冷峭的笑有些渗人:“哦?”
“小女日后要配的夫君,需是满心满眼都是我的男子。
郑家公子既已在江南娶了妻,心中想必也都是旁人的影子,又如何配做我的佳婿?
小女来自乡野,见多了农家夫妻举案齐眉、白首不离,哪怕粗茶淡饭也过得有滋有味。
纵有功名利禄、爵位在身又如何,他若三妻四妾,我还要成日同人争风吃醋,日子有何趣味。”
“放肆!大……大胆!”福公公脸色煞白,“郡主岂可口无遮拦,对娘娘出言不逊!”
桑晚垂头咬着唇:“小女失言。”
郑云岚眉一挑,反倒是呵呵大笑,银铃般的笑声悦耳动听: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世上哪个女子未出阁时不是做这般想的。倒也童言无忌,福公公,别吓着孩子。”
福公公弓身退后了一步:“奴才有罪。”
“这世上唯有真心最不易得,也最可贵。本宫祝福郡主早日寻得一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