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仆妇恭恭敬敬地退到一旁。
桑大庆又舔着脸凑了上来:“阿晚,没有百两,十两八两也可啊。”
桑晚无奈,摸了摸腰间,掏出了十两银子:“这是世子爷给的买药钱,最后一次了,桑大庆!”
桑大庆将银锭放在口中一咬,乐得眯起了眼。
“好,那我今儿先回去了。明儿我再来啊。”
桑晚淬牙,跺了跺脚,撂下一句狠话:
“呸,明儿你敢来,我打断你的腿。”
*
回到昭云院,桑晚心绪不宁。
裴谨之只当她是恼了桑大庆,拉她坐到怀里:“我让离九去剁了他,喂狗了事。”
桑晚一听,更觉得不是滋味。
“我爹活着时,他还算老实;我爹一死,他身上的臭毛病就都发作了。输光家产不说,连我都三番四次被他押上赌桌。我真恨不得剁了他。可我娘只有他一个儿子,心心念念盼着他改邪归正,哎!”
“要我说,你娘也是个糊涂的。慈母多败儿。”裴谨之星眸微动,“你只是养女,没想过离开他们吗?”
桑晚几乎没有犹豫:“我知晓我在娘心中的份量比不上桑大庆。可她捡了我、养了我,如果没有她和我爹,兴许我早就死了。我若离开,我娘又能指望谁呢?”
“所以你就心甘情愿让桑大庆一次次卖了你?”裴谨之心疼,情不自禁拍着她的后背,将下巴压在她的发心:“你受苦了,我若早些来就好了。”
桑晚眼微红,想起程娘子的警告,起身离开裴谨之的怀抱。
“过些日子……你我和离后,我就回去同我娘一道做绣活,也能养活家。桑大庆是死是活,我是管不了。”
裴谨之怀里一空,听见和离两个字,心又冷了冷:“不是人人都是百里奚,会二十两买你的绣帕。”
裴谨之垂眼整了整衣袍,一眼都不看她,起身离开。
“六月天的脸。”桑晚望着他背影:“翻脸比翻书还快。”
云雀在一旁扑哧笑出了声。“您这么扎心,世子不生气才怪。”
桑晚皱了皱眉,笑得勉强:“他小心眼,我不与他计较。”